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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辜颂年想?溜,又被拦住了去路,打得没计奈何只?得认错,“阿兄……哎哟,阿兄,往后我再也不敢这样了,求阿兄手下留情。”

辜祈年打得手酸,方才撂下戒尺,“苏月是?女郎,打白溪石得叫上缇骑,我这阿爹却不一样。你?要是?再敢寻死,我就打你?个皮开肉绽,打完了叫人押你?回姑苏,从今往后族中人人对你?们避如蛇蝎,我看你?们怎么办!”

辜颂年这回算是?彻底老实了,臊眉耷眼嘀咕:“这么大气性,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以后我再不提苏意还不行?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有旁的儿女要操心,不能?为她一个,弄得族中人都不来往。”

辜祈年没好气地一哼,“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可见还未彻底昏聩。”然后板着脸往边上一站,示意他们可以滚蛋了。

三房终于垂头丧气离开了,辜夫人这才道:“一点情面也不留,可是?不太好啊?”

“哪里?不好?”辜祈年道,“别说苏月帮不了他家这个忙,就算能?帮,也断不可帮。他们家的污糟事一出接一出,今天帮完了还有明天,谁耐烦和他们纠缠一辈子。早前我是?极不愿意带他们一同入上京的,要不是?他们日夜守在门外,早就半夜里?悄悄搬家了。”

那倒是?,辜夫人想?起那时,实在又气又好笑。家里的铺面和房产要处置,难以暗中进行?,被他们得知了,他们卖房卖得比他们还快。然后一家一当全装上马车,就这么眼巴巴地守在巷子里?,主君晚间?出门办事,猛不丁见三郎跳出来叫阿兄,险些吓得魂飞魄散。最后在他们寸步不离的监视下,只得不情不愿带上他们。

其实心里?早有预备,日后少不了麻烦,但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苏意大了,要出阁是?理?所应当,然而以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找了个郎子,乍然听苏月说起,实在把人吓得不轻。

反正三房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可多想?的,辜夫人愁的是?自家的事。

“明日苏月能?回来吗?要是?回来,陛下会不会跟着一块儿来?”

辜祈年看着檐外的长天,也有些发愁,“咱们收了房子和铺面?,诚如把女儿给卖了,我浑身上下都透着难受。这两日细想?了想?,要不然把手上的钱财全拿出来吧,房子和商铺权当咱们买下来的,这样也不必受制于人,你?看怎么样?”

辜夫人思前想?后,很是?为难,“光是?咱们一家好办,这不是?全族都来了吗,咱们这点钱财哪里?够使。再说你?有钱也没处送,难道还能?装了箱子运进宫去吗?敢堆到?人家面?前,不怕人家砍了你?的脑袋?”

就是?说前怕狼后怕虎啊,辜祈年惆怅地瞅瞅妻子,长叹了口气。天降横财是?好事,但若是?降得太厉害,也让人发愁。

转头四下打量,他又问夫人,“你?不觉得这宅子太大了吗?占了半个永丰坊,怕不是?和王侯的宅院一样,咱们什么身份,能?住这等宅院?”

辜夫人说是?,“那咱们就住半边吧,东面?的院子辟出来,万一哪天陛下来了不肯走,也好有地方安置。”

辜祈年挠了挠头,“不曾谈婚论嫁,不便相留吧。”

“你?是?死脑筋么,都这样了,还啰唣什么。”辜夫人道,“苏月的卧房安排在最?西边,当间?隔着我们所有人的屋子,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怕什么。”

辜祈年立刻顿悟了,“这个安排很是?妙,既不得罪人,也能?保全苏月。”

那是?自然,都是?累积经验想?出来的好办法。

当初她与苏月的阿爹定下亲事,因?她家住钱塘,苏月的阿爹每次来送节礼,都被父母留住在家里?。渐渐熟络,渐渐两情相悦,不要怀疑一个谦谦君子背着外人时有多不要脸,“想?你?想?得睡不着”,时有发生。所以为了同样的闹剧不在女儿身上重演,作为过来人的阿娘必须防患于未然。杜绝晚间?防备最?弱的时候,被某些心怀叵测的人趁虚而入。

夫人一副笃定的样子,看得辜祈年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了,一切按照夫人的意思行?事就对了。

永丰坊里?忙着布置院落,梨园之?中也正紧锣密鼓地预备迎接中秋大宴。

这是?开国后的头一个中秋,是?继正旦之?后最?盛大的一场宴会。梨园各部都精心准备了表演的节目,不单有大乐法曲,更有歌舞和百戏杂技。

不过这次的庆典不在西夹城中举办,而是?搬到?了圆璧城以东的含嘉城内。那是?个更有文化气韵的所在,各大藏书馆都设立在那里?,就连翰林院选拔官员,都是?在那里?举行?的。

照着皇帝的说法,中秋所有的欢愉都是?梨园子弟提供的,他们不再是?任人取乐的玩物,他们是?日后推动礼乐的中流砥柱,理?应受到?重视。含嘉城是?选拔翰林的地方,将来也是?梨园选拔一等乐师的地方。

人有了进取心,才能?推动自身技艺更精进,苏月打算每年立春和霜降这日,对梨园子弟进行?考核,晋升一二等者?,由大府增发相应的俸禄。乐工的地位不断抬升,虽然有点费钱,但皇帝觉得很好,是?利在千秋的举措。因?此?即便尚书省合议时有诸多争执,最?后他还是?力排众议,确保了苏月计划的顺利实行?。

不过梨园使此?人,得寸进尺是?铁打的事实,趁着大演开场之?前,进来回禀的这一小段时间?,又向他提出了个维护乐工权益的好主意。

当然,并非直撅撅空口白话,她还是?很讲策略的。接过了宫人送来的点心盘,像个人形架子般躬身承托着,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轻声细语道:“陛下,请用果子。”

皇帝戒备地看着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次她八成又有什么馊主意,要让他豁出去为她完成了。

犹犹豫豫的手,伸到?一半还是?缩了回来,“朕不饿,不吃。”

苏月赧然笑了笑,“吃不吃臣都要谏言的,陛下还是?先垫垫肚子,听臣慢慢回禀吧。”

皇帝算是?对她无话可说了,“你?每次见朕,只?能?谈论梨园吗,就不能?说些私事,比方家里?准备设宴款待朕之?类的?”

苏月略心虚了下,居然发现真?的没人想?到?过这一宗。

无论如何,这个问题得搪塞过去,便随机应变道:“家君同臣说过想?宴请陛下,但臣觉得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毕竟陛下的安全为上,臣得确保万无一失,才能?邀陛下驾临。”言罢又堆起一个笑,“陛下,还是?听听臣要禀报什么吧。”

皇帝别开了脸,“今日中秋,朕要过节,什么都不想?听。”

看来赔笑脸没用了,讲点实际的吧。于是?双手承托着事先准备好的铜钱,小心翼翼送到?他面?前,“这个谏言很要紧,万望陛下成全。”

铜钱都出马了,一切也不是?那么难商量。

皇帝云淡风轻地捏起了那枚钱,“辜大人,这是?第五枚了。朕发现凑齐十枚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反而是?你?,特权可要省着点用啊。”

苏月则认为十枚之?后又是?一个新的周期,他也没说只?替她办十件事。大不了他集满十枚,自己满足他一个愿望,还愿之?后一切再从头开始,周而复始,可以生生不息。

不过事实还是?得阐明一下的,“请陛下明鉴,臣从来不曾谋过私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乐工们请命啊。”

那倒是?事实,皇帝牵了下唇角,看在铜钱的份上放了软话,“说吧,这回又要求什么?”

苏月恭敬地说:“朝廷不是?放了恩典吗,恩准前朝的乐工返回故里?,可是?真?正回去的人寥寥无几,不单是?因?为战乱过后家中没人了,更是?因?为回去之?后没有生计。陛下是?仁君,既然能?网开一面?,为什么不能?授人以渔?给还乡的乐工们一些倚仗吧,譬如让当地官衙给予优待,做生意谋生的减免税负,凭借技艺立足的有优先献演的机会,陛下看这样可好?”

皇帝蹙眉叹了口气,“你?的心是?好的,但却想?得不长远,乐工们抬价拿乔的事才过去多久,你?全忘了?朕知道经历了前朝的老乐工苦,可民间?靠杂乐糊口的艺人就不苦吗?乐工还乡后事事有优待,难免有霸市的隐患,到?时候你?我鞭长莫及,官府又不敢上报,吃饱一人饿死了十人,朕问你?,怎么办?”

苏月怔住了,细想?之?下大觉羞愧,“我只?关心乐工的生计,忘了兼顾民间?乐人的利益了。”

皇帝轻摆了下手,“你?原本?就只?需关心梨园子弟的疾苦,梨园之?外有朕,朕替你?想?到?就是?了。”略沉吟了片刻才又道,“让州县府衙扶持,减免税负可行?,公务需要礼乐时,也可以优先以乐工为重,但民间?的婚丧嫁娶,须得容许百姓自行?选择。朕相信若价钱公道,技艺超群,自然能?有一席之?地。朕可以给予优恤,但不能?搅乱当地的行?市,所以这枚铜钱,朕还能?留下吗?”

正常谈论政务时的权大,实在很有帝王威仪。他想?的远比苏月多得多,让她自惭形秽,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

他朝她递出了铜钱,一双眼睛紧紧望着她,苏月最?终伸手推了回去,“还是?留下吧。陛下说得很对,事事都要讲章程,我也不能?求得太多太过分?。您答应减免税负,单这项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他们回去若是?要开办乐学,比起别人会轻松许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皇帝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安理?得收回铜钱,庆幸地说:“还好你?讲理?,朕没有看错人。”

苏月嘟囔着瞥了下他,“我一向有大局观,陛下可别……看人低。”

皇帝惊诧,“你?又在偷着骂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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