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轩辕睿答应国师,有生之年绝不与二人为敌,允诺只要二人不生异心,他就绝不会为难他们。
轩辕睿明白,能让他亲舅舅这样评价,并对他提出这样要求的人,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舅舅选择不告诉他,应该是在保护他。
其实,轩辕睿也私下暗中派人调查过萧墨安和静玄,但什么都查不出来。平时跟踪的人反馈回的消息也没有任何价值。
可几日前,舅舅突然找到他,告诉了他一个几乎完美的计划。而且在这个计划中,他只需要在昨日不顾一切的冲进火海救父皇,遇到刺客时,以父皇为重就行。其他什么都不需要他做,舅舅要让他清清白白坐上皇帝的位置。
舅舅还向他保证,让他放心,不会有危险,一定会保护他的安全。
所以,昨日当宝通寺起火,父皇被困之时,轩辕睿没有丝毫犹豫,冲进了火海。而当他率先冲进火海后,看到的是墨安大师搀扶着父皇,就那样平静地站在火海中。
“殿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墨安大师将父皇放到他背上,然后不知道做了什么,旁边的大火越燃越大,却并没有烧到他身上。
等了一阵,才听见禁卫军呼喊他们的声音。禁卫军中有几人已经倒下,剩下的几人将他们三人搀扶出大殿。
后来便是遇到刺客袭击,他背起父皇就跑。他根本不知道舅舅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将他推开替他挡了一箭。所有的一切都真实无比,危险重重。
可正如舅舅所言,他只管真心保护父皇即可,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明白,适当的受伤是必须的。所以,在该昏迷的时候他昏迷了,太医的诊断也是他伤势严重,肺脉受损。
其实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他只有皮外伤,无任何内伤。
而这些,他不会问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舅舅不让他知道的事情,他就不问不调查。
因为,他要名正言顺、清清白白登基称帝,而他的舅舅,也不再是他的舅舅,而只是大元国国师楚钰。
“殿下,臣这次在宝通寺,恰逢逍遥王无意中出手相救。虽然,逍遥王对臣说他是无聊夜游,恰好遇到下官,但,微臣觉得事实也许并非如此。”
原来,楚钰从密室通道返回至藏经阁,从藏经阁出来,刚走不远,正准备转弯,突然被人拉到黑暗处,并迅点了他的哑穴。
楚钰定睛一看,才现是逍遥王墨北堂,而此时一路巡逻的禁卫军则从他刚刚站的地方走过。
待禁卫军走远之后,逍遥王解开楚钰穴位,说道:“还请国师见谅,刚刚多有得罪。实在是本王太无聊,所以出来逛逛,不想被这些讨厌的人现,引来没必要的盘问。”
说完,逍遥王墨北堂并没有问国师楚钰又为何出现在藏经阁,而是直接消失在楚钰面前。
楚钰第一次正视这位平时毫不起眼的逍遥王墨北堂。
轩辕睿身为太子,与这位年轻的异姓王爷并无过多往来。
他知道墨北堂的老爹墨贤出身江湖,孤身追随元明帝,当年有从龙之功,并且在护驾之中深受重伤,一直未痊愈,导致身体状况一直很差。
元明帝欲赐墨贤为异姓王爷,但墨贤为了给自己的独子留下一个安稳的前程,特向元明帝请旨,将这份异姓王的殊荣颁给了当时还年幼的独子:墨北堂。于是,墨北堂便被元明帝赐封为逍遥王,赐逍遥府一座,许他一生无忧。
而没过多久,墨贤便因伤病与世长辞,死前将独子墨北堂托付给了自己的好友照看。墨贤离世不久,其夫人也郁郁而终,留下墨北堂一人。
谁曾想,一晃多年之后,长大后的墨北堂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热衷于研究各种玩乐之计,仗着自己逍遥王的身份到处戏耍朝廷大臣,惹是生非,还干了几件混事,惹得大臣上告天听,找陛下评理。
元明帝对墨贤之子,也甚是头疼。但,念及当年墨贤是他的心腹之臣,为救他受伤而死,也就对墨北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求他不要惹出大事就行。
“看来,这位逍遥王也许是深藏不露,孤会派人调查,国师不必担心。”
……
昼夜更替,日月交叠,一晃一月已过。
元明帝后来苏醒了,果然变成了一个生活都无法自理的人。为了皇家体面,太皇太后拟懿旨,元明帝因重伤未愈,宣布退位,皇位传于太子轩辕睿,择吉日登基。
国不能一日无主。
朝廷上下万众齐心,短短数日,便做好了所有的登基大典准备,轩辕睿正式登基,改年号为宣德。
萧墨安在轩辕睿登基不久,便在宝通寺接到了宣德帝嘉奖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贤才,出为国用,茂建事功,而朝廷必举褒荣之典。原永通寺墨安住持护驾有功,德才兼备,为天下福祉,今册封为宝通寺住持,赐紫罗法衣一件,杂彩百皮,弟子衣七副,设千僧斋。望其弘扬法道,为天下苍生祈福,钦此。”
大元国当朝文武三品以上服紫,四品服深绯,五品服浅绯,六品服深绿,七品服浅绿,八品服深青,九品服浅青。
宣德帝赐萧墨安紫衣,相当于赐予了他三品大臣的身份,可以进出皇宫,面见皇帝的权利。
萧墨安成了大元国建国以来,位获得御赐紫衣的僧人。
萧墨安从玄公公手里接过圣旨,听见玄公公轻语,“墨安大师,陛下希望有机会能到宝通寺听墨安大师讲解佛法。”
萧墨安听闻,说道,“贫僧必将日夜代陛下为天下苍生祈福,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玉南枝在萧墨安房内,拿着圣旨翻看。
“萧墨安,你真打算一辈子都窝在这宝通寺,安安分分当和尚吗?”
“未尝不可!”
萧墨安正在看书,余光扫了一眼玉南枝,只见她将圣旨随意扔到了旁边的桌上,自己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倚靠着矮榻上的软垫,慵懒得像一只小猫。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玉南枝受不了寺院的清规戒律,就比如她最近突然好想吃肉,好想喝酒……
“墨安大师,国师来了,说有事找静玄师傅!”
外面传来小沙弥的声音,萧墨安看了眼走出去的玉南枝的背影,视线又落回到书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