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日我让人给你传信。”徐少爷立时满口应承下来,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道,“原本明日我该启程送妹妹回京的,我在母亲那又拖延了一日,所以无论明日拿不拿得到身契,我都会设法给你送信。”
“嗯。”林幼卿应了一声,抬脚越过他往前行去。
此刻她仿若一面大海,海平面上一片平静无波,但海底却正在暗流涌动,期盼着明日能快点来。
这一日,无论是扫院子、吃饭、还是别人跟她闲话,她面上虽应付着,内里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的。
总不时瞅瞅这个瞧瞧那个,琢磨那位徐少爷究竟会派谁来给她送信。
这样坐立不安中,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下晌还始终不见有人来,林幼卿不由犯嘀咕,莫非那位少爷拿她寻开心呢?
或者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的货,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看来还是别把指望放在他身上,求人不如求己。
上京途中多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样一想,林幼卿反而轻松起来。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在你看不到希望要放弃的时候,却展露出了一线曙光。
低头走路的林幼卿忽然被人塞了一张纸条在手里,还有一句话:“前头大树下等姑娘。”
话音还未散去,那丫头就已在三步之外了。
林幼卿没有立时去看那纸条,而是先扫视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她这边,才用衣袖挡着快展开纸条瞄了一眼,看完丢进空间。
一时说不上失望还是不失望,上面没有提到身契,只说让她跟着他的小厮走。
这是要送她出府,还是见面了再详谈的意思?
不管了,走一趟答案自然就揭晓了。
丢下手头正在浣洗的衣物,林幼卿抬脚就朝院门而去。
忽然身后响起秋蝉的轻斥声:“嗨!如眉你干什么去啊?”
“茅房!”林幼卿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你不是刚回来,又去?懒驴上磨屎尿多!”
她只当没听见加快脚步出了院子,来到院外的夹巷,右拐朝外院的方向而去。
“姑娘,你可算来了!”大槐树下,小厮雨墨从树后跳出来,对着林幼卿笑道。
他应是头一遭干这样的事,那副表情既带着些兴奋,又夹杂着些做贼心虚的鬼祟。
正值向晚时分,再有不到半个时辰也到了吃晚膳的时候,这一带已接近外院倒没什么人经过。
雨墨走在前面领路。
林幼卿隔着三两步的距离跟在后面。
这小厮不知是不是心慌,步子越走越快,林幼卿时不时要小跑几步才跟得上他。
还好,约摸一刻钟功夫两人就来到了徐少爷设在外院的书房。
经过垂花门时,那守门的中年汉子还盯着林幼卿看了两眼,似乎在奇怪这丫鬟怎么这个点跑前院来了,看着还有些眼生。
雨墨也看到了那道打量的目光,适时出声解释道:“李叔,这是新到大少爷跟前伺候的。”
“哦,怪不得看着眼生哩。”先前那汉子点头,了然地道。
见这汉子不再追问,雨墨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外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