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秋丽回到家里,已经有了倦意,只想早点上床休息。
一掀里屋帘子,便见林琛一改常态,倚靠在沙上,眉头微蹙,双腿交叠,修长的十指随意的搭在膝上,本就带着冷峻的侧颜更显出几分冷漠来,这样神色的林琛,在家里是极少见到的。
秋丽心里明白,其实林琛今晚的酒喝的并不算多,林琛如此模样大约是心里有事,心情有些压抑,所以感觉酒沉了,并且酒后放大了这种压抑,才会让一向内敛的林琛显露出几分烦躁。
林琛极少把工作情绪带回家里来,处理事情也习惯带着几分气定神闲,跟他做事很踏实,任何繁难他都会抽丝剥茧不焦不躁,很能安抚人心,今日的林琛实在是有些烦躁的意味。
秋丽想了想,压了压自己的疲惫,转身去了外屋,拿了毛巾,用脸盆打了水,又从暖壶里倒了些热水兑了,回到里屋,把温热的毛巾递给林琛。
男人似乎若有所觉,蓦然睁开眼眸,眼眸里似一汪寒潭深不见底,秋丽极少见到这样的林琛,知道他尚在醉中,还不甚清醒。
秋丽没好气的瞪了林琛一眼,把温热的毛巾缓缓搭在他的脸上,林琛的背脊忽的绷紧了,秋丽没理他,缓慢的一点点给他擦拭着。
或许是温热的毛巾让林琛清醒了几分,又或许是熟悉的体香让他感觉到舒适,林琛的背脊缓缓的松驰下来。但他的目光仍然紧紧的盯着秋丽,似熟悉,又似陌生。
秋丽恍若未觉,细细的给他擦了耳朵,脖颈,边擦边心内腹腓“老话说,软耳朵的男人才听媳妇儿的话,瞧这狗男人这耳朵根硬的,想让这狗男人听话,看来这辈子也是不可能的。”
给林琛擦完脸,秋丽回身洗了毛巾,刚转回身来,便见林琛已摊开双手放在身前,等她来擦,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秋丽气笑了,真想把毛巾摔这狗男人脸上,最后还是认命给林琛擦干净了。
秋丽给他擦完手和脸,又去外屋兑了热水,重新拿了毛巾进屋,见林琛已然微合双目,重新倚靠在了沙上。
秋丽走过去,把盆放在林琛的脚下,蹲下身给他除去鞋袜,挽起裤角,便要把脚放进盆里。
林琛似乎惊了一跳,猛然一挣,秋丽差点被他搡在地上,气的秋丽直接照男人腿上拍了一下,林琛才安静下来,秋丽把他另一只脚也收拾利落放进盆里,温水缓缓的没过男人的脚面。
林琛的脚带着男人的粗糙和虬劲。林琛出身海市,却并不是娇养长大的少爷,家里有柔弱的母亲,娇弱的姐姐,还有带着一身病痛的父亲,更有外公外婆也需要照料。
小小年纪的林琛在那个特殊的岁月里,总是默默的承担着家里的一切,只是他并不擅长言辞倾诉。
十八岁参军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二十三岁退役转业到车队,工作也并不轻松,这男人的脸上丝毫不见风霜,这一双脚却随着男人一路艰难跋涉,记录着旅程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