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冷漠和淡然。
坦白而言,他這一生如履薄冰,能拼死拼活走到現在,都靠著一口氣提著,也不知什麼時候連最後一點動力也全然耗盡,會不會底下鑿出個窟窿,摔下去。
嗆一口冷水,凍得再無多餘的力氣掙扎出來。
想溺死其中。
得個解脫。
他推開洗漱間的門走了出去,躺在床榻上隨意穿了件衣服的人並未移動位置,依舊是保持原來的姿勢,聽見聲響便轉頭望過來,那人眼眸漆黑,幽深不見底。
與其對視片刻後,舒北彆扭地撇過頭:「我,我先下去。」
小兔子害羞的表現最是容易看得出,耳尖子會變得紅紅的,還有臉頰,是不是掛上兩朵紅暈,要好一陣子才會消下去。
給惹急了,指不准還會出現什麼同手同腳的行為。
倒是笑容不見減少,狹長的眸子晃晃悠悠,就又落在舒北的臉上,顧鈺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如同剛睡醒的獅子伸了個懶腰隨後站起身。
這會兒,人全暴露在舒北的視線當中,這才看清楚,顧鈺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袖口挽至胳膊肘處,領帶夾松垮地掛在脖頸處,顯得整個人散漫又優雅。
舒北看著這個人,心裡突然有點慌亂,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就是賀瑾能不能享受他的那一份獨屬的愛情。
那這人會怎麼對待自己。
至少……
至少不會這般粗暴吧?
他甚至不知道,顧鈺是不是真的只是把自己當做賀瑾的替身。
沒有半點的情誼。
那麼又為何會在情迷之亂時,叫他北北呢?
舒北胡亂地搖搖頭,不敢去想。
省得到頭來又給諷一句,是不是小說看多,真把自己當做瑪麗蘇女主,我會選擇愛上你還這麼個窮小子?
都說門當戶對,可舒北的身份是從孤兒院出來的,無父無母,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些年,才有了些許的小錢。
「你還是先把早飯吃了再走,我得去趟公司。」顧鈺打了個哈欠拿起桌面的車鑰匙,又從衣柜子拿出乾淨的外套。
「哦。」舒北應了一聲,低垂著眼眸看著地板,心裡默念著顧鈺看不見自己。
可惜,舒北失策了,顧鈺的眼神何等毒辣,怎麼會看不見他那細微的小動作?
顧鈺走到他的邊兒便停頓了下來,側看著舒北,語調慵懶而閒適。
「你怕我?」
「啊?」
忽而一句話,沒有半點徵兆,把小兔子搞得渾身一僵,猛地抬頭看著顧鈺,心跳加,臉色通紅。
顧鈺彎唇笑笑:「不用擔心,我雖然脾氣古怪,但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這話聽著挺耳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