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
見著顧鈺眼裡不明不白就出現的寒意退散,而那終年籠罩著的陰,仿佛被揮散開去變得透亮起來:
「沒什麼,公司的事有點多,之後估計要忙的不可開交,預計今年年末要把這方案推演成功,待到明年中旬就要研發出來。」
「哦。」賀瑾漫不經心收回了視線,他好似對誰都上不了心一樣,只有他願意,對方才能得到片刻的寵愛,「等你忙好,不急。」
從反應到話語,無論哪樣,都是絕對的聊天殺手。
顧鈺不知怎麼接話。
還在這個當頭又不知一次地看向裡頭打鬧成一片的舒北。
若把賀瑾當做是鏡中花天上月,可遇不可求的白月光心頭愛,便是連稍皺下眉頭都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掏出來給他,只為哄那美人一笑。
那是顧鈺的月亮,神聖美好,凜然不可侵的。
若把舒北當作是溫和柔軟和煦,性子豪放開朗,雖偶爾會神經粗條說出話得罪人,但這愛裝乖巧性子實則辣得很的模樣,也是讓人為之心動的對象。
那是顧鈺的太陽,揮開陰霾,將其溫暖心扉。
誰更重要呢?
在沒跟舒北提出解除合約一事,顧鈺一直心心念的人是賀瑾,這下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國了,同那隻看上去笨笨的小兔子分開後,又有點懷念那小太陽了。
也不知那合同舒北到底簽沒簽。
因為他沒明確規定必須當天簽完合同,可能許桉留了餘地,或者小兔子不願簽。
到底是窮極一生都像是在黑暗中掙扎,像是月光都沒法為他照明一條正確的道路,唯有陽光那刺眼,長時間在底下能夠灼傷肌膚的溫度。
才能把他從地獄十八層給拽回來,體驗一把人間的溫暖。
顧鈺,算不上壞人,但也一定算不上好人。
「葉、舒bei?」在國外呆了五六年,一直用英文說話的賀瑾說習慣了,這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生生有了種國外人學中文的咬字不清。
這名字顧鈺在私下裡在床榻上,天知道,說了多少遍,但當這麼奇怪的說出口,顧鈺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肩膀抖一抖的。
看得出憋笑快要憋出內傷了。
「跟我長的有點像,認識你?」
「……」
笑著笑著,就聽到賀瑾不打招呼問自己,咋聽咋有種明知故問,就要試探自己的感覺,顧鈺很聰明,不回話,裝死。
在某種吃癟煩躁的模樣,到底是跟了顧鈺一些時間,舒北也染上顧鈺不好的習慣,比如說喜歡時不時扣桌面,又或者把拳頭放在鼻下,蹭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