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打断道:“我总得替你分担些什么。”
余晚竹心中一暖,温言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对自己太过苛责。”
“这不是苛责,”宋逾白直视着她,“我早该想明白,这世上不止读书这一件事值得我做。”
帮娘穿针,教弟弟妹妹读书识字,听小兰说她一天的见闻,和余晚竹喝茶谈天。
这些事情以前都没有过,可一旦做起来,却又是那样惊人的美好,他想守护这一切,科考之路是手段,却不是目的。
余晚竹虽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见他目光渐渐炙热,她的心也跟着温暖了起来。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便到了永安楼。
永安楼依旧如往昔般繁华,巧的是,两人刚到,临窗便有一桌客人离场,小二迅速将地方拾掇了出来,请了他们入座。
这地方在一楼东边拐角处,窗外是街道,西边不远处就是说书先生的三尺讲台,位置是极好的。
两人坐定,便有小二上来招待。
“两位客官来些什么?”
余晚竹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茶?”
她不喜甜食,可原主之前来
这里却总爱点甜汤,所以她对旁的品类并不怎么了解。
“咱们茶楼里有阳羡茶、黄芽、云雾、六安瓜片、普洱、雀舌、松阳银猴,旁的吃食也都有。”
余晚竹思索片刻道:“我要一壶普洱,”又问宋逾白,“你呢?”
宋逾白照旧点了他惯常喝的云雾茶。
余晚竹想着,既然她和宋逾白都不喜吃甜,就没点那些甜腻的点心,只要了一碟桂花糕和一碟松子。
不多时,便有茶博士拎着个小炉子过来,现场沏茶奉茶,动作熟练得令人叹为观止。
一杯热茶入喉,余晚竹顿觉浑身舒畅。
正是此时,大堂中央的说书先生也开讲了。
今日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寒门学子,中了状元后被公主看中,挑做驸马,他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抛妻弃子,任由发妻在家中病亡,期间一直不闻不问。
若非那发妻的娘家人进京为她讨个公道,世人竟不知,堂堂驸马爷,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那说书先生手中的折扇开开合合,把众人的心也撩拨的上上下下,有不少人都骂道:“呸!什么东西,竟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
“就是,妻子不要了,难不成儿子也不要?”
也有人催问,“后来呢,后来如何,他可遭到报应了?”
众人讨论得十分热烈。
宋逾白对这等俗套的故事却并无兴致,他正考虑着,该如何对余晚竹剖明心迹,便听她叹道:“世上向来同患难易
,共富贵难,这发妻也是傻,早该在看清丈夫面目之时,便及时止损,也不至于赔上了一条命。”
这不就是陈世美的故事吗?
听了她的话,宋逾白面色却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