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秒了,弯道都跑完了,她的同桌丝毫没有作为,他似乎是习惯了,每一次说完听歌,每一次说完放歌,总是她来放,他听。
李南星咳了咳,笑了起来,“同桌,有没有可能,我手机被收了。”
同桌眨了一下眼睛,手不自觉在鼻头刮了一下,原来她的同桌心虚或者想笑又不能笑时候,会有很多不经t意的小动作,比如刮刮鼻头,捏捏喉结。
“忘了。”周时序跑着,连着耳机。
李南星逗他,“这可不兴忘记啊,检讨还没有写呢,”话聊到这,她有些调皮的想法,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同桌,“打个商量,一会谁嬴谁写,写两份怎么样?”
“没问题。”
同桌可能没听清她说时候,悄咪咪改了个字,答应得很爽快,说白了就是禁不起挑衅,别人不知道,但李南星激他,一激一个准。
这不输赢都不听就答应了。
李南星压着笑,“来,歌,听完开始。”
两人默契地缓下来,他侧身,替她戴耳机,软胶进入她耳蜗的时候,他温热的尾指触碰到耳垂,很轻,一晃而过,像只蜜蜂短暂的在花上顿足又飞远。
她近乎都听到了小蜜蜂拍着翅膀时候煽动空气的声音。
那一刻,她感觉被叮了一下,有一瞬间的麻麻的,和后知后觉的热,和痒,她不自觉捏了捏耳垂。
同桌转回去时候,少年的碎发,染上血色的耳廓,好看的侧脖颈,一晃而过,带动的风里带着香甜,淡淡的,清爽的,她跑得有些发干的喉咙突然就不难受了。
“要不要吃巧克力?”周时序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她正走神,突然听到声音差点没崴脚,问完又自己反应过来,为了比赛她们没有吃晚饭,怕跑吐,同桌是怕她跑完低血糖要死不活。
“你带了?”
“嗯。”同桌摸出一把金色包装的巧克力球,是的,一把,“吃吧。”
“”喂猪吗?
李南星只拿了一个,“我得留着食欲一会吃宵夜。”
一中的饭菜难吃,但夜宵是很不错的,特别是限量供应的小龙虾,配上冰可,爽,可惜这种爽她不住校的同桌是没有机会体验的。
但同桌说:“那我也留着。”
她们就一人吃着一块巧克力,慢跑在不软不硬的跑道,因着耳机线的牵动,她们离得很近,骨骼肌肤不经意总会碰到,腕骨的小黑痣也总是飘进她眸中。
“cloudsareslowlydriftgbywhoiscrygundertheskyit&039;saybetheslowestbwhichlourforherisright”
耳机里的歌声很轻缓的诉说着故事,像是周日的早晨,睡得饱饱的,作业已经写完了,外面下着雨,她不用着急出门,可以慢悠悠的起床,放一首歌,给自己做着早餐的惬意。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同桌手机里的歌。
但她们好想有些莫名其妙的默契,比如听歌的习惯。
操场的北边,篮球场“砰砰砰”的篮球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此起彼伏,饭后休息得差不多的少年们纷纷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加入战场。
这种课余乐子一般就打个半场,分着班来,整个球场就属高一ab班打得最猛,可能是才高一,高考压力暂且还远,比起高年级来说,经历是真的旺盛。
再来ab班什么都爱比,比成绩比五子棋运动会比金牌文艺晚会也要比,更别说篮球这种热血运动。
这里面,就属ab班的两个体育委员张志杰和高飞比得最猛。
不知道的以为这两人在打cuba,一个球都舍不得丢,时不时飞一个就是想盖对方的火锅帽。
张志杰接了队友传来的球,运到三分线外,趁着高飞在篮下回防,琢磨着来个最帅的姿势,投个最帅的三分,让看台上的妹妹们叫的更欢一些。
琢磨着琢磨着,眼睛不听使唤往南边瞟了一眼,很快的一眼,很虚,别说人,连棵树他都没看清。
但鬼使神差的,他就是觉得看到了某个人。
不信邪,又瞟了一眼,这种比分挨得很近观众又多的战场,分分钟定生死,就他在飘一眼的功夫,手下的球已经被高飞截胡了。
沃日。
他不是气球被截胡了,而是,他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张志杰服了,喊暂停,换人。
然后他趴在篮球场的铁网,眯着眼看远处跑得飞快的两人,如果他没瞎,没在做梦,那么,那两大晚上,不是,大白天,也不算,不管,反正就是闲着没事,跑步,还不是慢跑,跑得飞快,特么不知道的以为在参加奥运的两个神经病,是他前同桌周某人还有前前桌李某人。
他的心已经飞远了,刚刚的比赛再怎么焦灼再怎么刺激他已经忘记了。
他摸出手机,解锁,某个小群。
空中飞人:速来操场,看戏,大戏。
空中飞人:别说哥有瓜不带你们吃,别说哥对你们不好。
空中飞人:错失亿。
他发个消息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他这边的弯道了,他反正是没见过这样的李某人,小小的身躯藏着多大的能量啊,那架势他感觉都跑不过,毕竟周某人都落后她两步呢。
虽然他感觉周某人在演,故意的就是。
光看不够,他还摸出手机拍照,不得不说,他是个天才,拍得真特么好看,随手一点,这布局这光影,是可以直接参加摄影比赛的程度。
远处是夕阳余晖下,金色的云彩,近处是橘红色的塑胶跑道,白色衣服的少年,一前一后,他们肆意张扬,脚下如带风,她们在奔跑,身姿挺拔,风扬起的每根发丝都落在恰到好处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