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青上下打量沈倦一番,道“白华峰弟子沈倦,戕害同门未遂,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跟我走一趟刑堂。”
“好啊,不过这雨太大,沾湿了衣衫麻烦,劳烦使用传送符纸。”
沈倦不犹豫亦不反驳,抬头看了眼天幕,目光自上而下,幽幽落在门外人身上,他笑得随意,语调更是散漫,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势很足。
本打算不理会此言的渚青被这一眼看出怯意,下意识掏出传送符纸,捏碎时才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个新入门没多少天的弟子,不由瞪眼。
沈倦比狄杉、张琦等先到武梅峰,主事坐在刑堂内,手握惊堂木,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堂上不设座椅,沈倦从乾坤袖里掏出他那张布置华美的交椅,一撩衣摆坐进去。
“你放肆”主事重重敲响惊堂木。同门相残事关重大,这人甚至妄图夺取对方性命,听说此事后,主事对沈倦的印象低到极点,眼下见得这人一副懒散模样,更是生出将此人直接赶出御雷派的心。
“门规又没说,被告人不能自带座椅到刑堂上来。”沈倦安然笑道。
主事大怒“投机取巧”
沈倦想回他一句“谢谢夸奖”,但抬眼一看,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思索一番,还是咽了回去。
不多时,狄杉和张琦来到堂上。清云峰使役抬进来的,两人衣衫不换,胸口血迹斑斑,面上倒是没什么血色,一副受苦受难死里逃生的模样。
咚
主事再度敲响惊堂木“沈倦,你可知罪”
“哦我何罪之有”沈倦从话本里撩起眼皮,幽幽反问。
“暗中残害同门,若非清云峰峰主及时赶到,你这两位同修已是了无生机”主事震声道,“我劝你坦白从宽”
沈倦“唔”了声,似乎对审问没了兴趣,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话本,同时慢条斯理问“既然清云峰峰主及时赶到,为何不当场抓住我”
狄杉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呵,你用咒法伤我们,本人自然不必出现在现场”
“好巧。”沈倦“啧”了声。
主事怒问“巧什么巧”
沈倦看书一目十行,不过片刻,又翻了一页书,看完之后,才说“今夜,也有人伤我。”
主事冷声道“口说无凭。”
“原来主事也知口说无凭”沈倦扬扬下颌,指向他旁边的两个人,“那你问问他们,可有证据证明,是我伤了他们”
站在狄杉、张琦二人身后的渚红上前一步,对主事执礼,条理分明道
“狄师弟和张师弟本在书艺阁内对饮,突然遭到惊雷袭击,若非清云峰独门丹药,心脉恐怕碎尽。”
“诸位应当感觉得出,方才白华峰上有人使了雷符。使用符纸的沈倦与他们曾经有过口舌之争,今日更是在武斗场动过手,所以沈倦的作案动机很充分。”
“不好意思,武斗场那场比试,在下略有耳闻,胜者好像是沈倦吧”江湖飞报的执笔者单龄恰至此地,笑着替沈倦反驳,“沈倦若想杀狄公子,何不趁着比试下手反正刀剑无眼,误伤误杀再正常不过,哪用如此弯弯绕绕,到了晚上暗地里搞动作。”
谁都没想到单龄这个靠写报道博眼球的人会帮沈倦说话,眼见着主事要顺着这番话问点什么,狄杉抢白问“沈倦,你可敢说,我与张琦的伤,不是你造成的”
沈倦终于抬头,歪着脑袋打量狄杉和张琦好半晌,没有否认“好像确实是我造成的。”接着话锋一转,对狄杉张琦说“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
张琦忙道“陈主事,他承认了你快些将他拿下”
刑堂主事并不听他差遣,沉眸盯了沈倦一阵,说“你要问什么”
沈倦弯着眼对那两人道“你们今夜,可曾偷偷摸摸去过我的院子”
“看来你是想反诬我们了。我和张琦,自入白华峰起,便不曾去过你的院子,今夜更是一直待在清云峰书艺阁,从未出过门”狄杉答得自信,他与张琦来去皆是用的传送符,就算在那院子里留下脚印,也早被大雨冲掉了。
但沈倦仍旧在笑“证明没做过什么事,其实很困难,但证明做过什么,却很简单。昨日我得了一块息土,迫不及待种了点花。那种花,放眼整个孤山,只有我院子里有,既然你二人从不去我的院子,为何鞋底会有花瓣”
他故意拖了一拍,没把话说完。
狄杉和张琦当即抬起脚,查看一番鞋底“哪有花瓣”
沈倦慢吞吞道“花瓣留下的痕迹呢”
堂上众人皆向他二人鞋底投去目光,见得斑驳污渍之间,有明显红痕。
若狄杉和张琦没有说谎,根本不会听见沈倦那番话,便慌里慌张检查鞋子,刑堂主事不是吃干饭的,察觉事情有蹊跷,立刻道“渚青,去看沈倦院子里种的是什么花,是否独一无二,再采一些来,同他二人鞋底残留做个对比”
他说完,又意识到渚青向来同清云峰关系好,登时改口“不,一去一来太麻烦,所有人一起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