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深——」
賀沉一開口,聞硯深就打斷了,「你把我的房卡給季之,放任季之打扮得和你一模一樣,來爬我的床,我委不委屈?」
「什麼房卡?」賀沉臉上寫滿了疑惑和茫然,「昨晚我送那個孕婦去醫院,那時候可能太著急,把房卡給弄丟了。」
「弄丟了?」聞硯深餵著賀沉喝水,淡淡地問道。
「……對不起。」賀沉開始愧疚了。
聰明如他,不用聞硯深多說,就已經能猜到聞硯深為什麼要騙他來這一趟。
心裡有再多的火氣,也不好意思再衝著聞硯深發泄了。
聞硯深嘴角揚起不太明顯的弧度。
他想逗逗賀沉,故意撒謊,說:「可是我喝了酒,沒開燈,季之躺在我床上,我把他認錯成了你,然後就……」
賀沉猛地抬眼看向聞硯深,冷笑,「聞總還真是見一個愛一個,什麼人都能拉到床上。」
「然後……」聞硯深慢條斯理地把話說完,「為了避免某個醉心物理的學霸被欺負死,我替他教訓了他的仇人,捅了六刀,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賀沉身子一僵,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聞硯深是在試探他。
同樣的伎倆。
聞硯深玩了兩次。
他偏偏還都上當了。
賀沉拍開聞硯深的手,拿過小水杯自己喝。
這麼一伸手,聞硯深才看到賀沉的右手手掌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以及大拇指上清晰可見的「遺書」兩個字。
聞硯深心裡倏然一緊,攥住賀沉白皙的手腕,細細查看賀沉手上的字。
賀沉出了不少汗,有些字已經模糊。
大致的內容是說等他死後,讓林舟拿著他存摺里的錢,每年清明節的時候,買一束花送到賀沉父母的墳前,再去墓地掃掃墓。
多餘的錢,捐給北大物理學院,總之要用在物理事業上。
還有就是他手裡的幾項物理研究,最核心最關鍵的數據、公式和研究成果。
賀沉是左撇子,所以遺書寫在右手上。
聞硯深想到什麼,轉身出去把賀沉來時的黑色塑膠袋拿了進來。
裡面有演算紙包裹著的菜刀,有剪子,有幾個貼著TnT標籤並且瓶口帶了導火索的小白瓶,有一個深藍色沒拆封的禮品袋,還有六支漂白筆和一袋蔗糖。
賀沉,是真的以為他死了,帶了必死的心和同歸於盡的狠絕,甚至準備了各種各樣他能找得到的殺人工具,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