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下腦袋,把自己的頭整個抵在膝蓋上,好像這樣能把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就這麼蜷縮成了一團,一動不動。
就這麼安靜地坐著,什麼話也不想說。
祁蘇難免擔憂,想上前再多詢問些什麼,但此刻喻觀身上的疏離感更強烈了,渾身上下都寫著請勿打擾,只得作罷。
「你他媽的!」
不料喻觀的這個舉動更是激怒了在場的玩家,人群中衝出一名壯漢,直接上手抓住了喻觀的衣領,將眼前清瘦的青年整個提起。
祁蘇見狀急了,大吼著掏出弓箭:「放下他!」
男子怒氣橫生,已經不管祁蘇對準他的箭了:「你就這麼坐下來了,真好意思啊?」
喻觀沉默不語,只是稍微掀了掀眼皮,滿是疲憊地瞧了一眼男子,又重垂下眼。
「你媽的,還不說話?」
男子徹底被激怒,憤恨地舉起右拳,重重揮向喻觀。
拳頭離鼻尖僅差一厘米時,喻觀終於張了張唇,嗓音嘶啞。
「你想出去的話,現在就能出去。」
說完將鑰匙遞到了男人面前。
「操。」男子搶過鑰匙,怒斥,「耽誤我們這麼長時間,然後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真他媽服了。」
而後罵罵咧咧地沖向門口。
嘩。
手術室門開啟的一刻,一股熱意迎面撲來。
火焰滾滾,瀰漫進來的濃煙嗆得眾人連連咳嗽。
屋外如同煉獄一般,只要多踏出一步,就會瞬間被火焰吞沒,淪為灰燼。
「這……這什麼情況……」男子嚇得踉蹌了一下,連躲避都忘了。
「快關門啊!」人群中有人尖聲大喊。
「只有這個房間裡火焰燒不起來,別出去!」
聽到這聲喊,男子慌忙拽過門,啪的一下闔上。
火勢再次被阻擋在門外,男子緩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他的怒氣再次達到了頂端,扭頭質問喻觀:「好好的醫院怎麼會莫名其妙著火,是你們放火燒了醫院??」
喻觀沒有回答,緘默地站在黑暗中,身形籠罩在陰影里。
男子見狀更是怒火中燒:「你媽的,你擺出這一副表情是什麼意思?是我們欺負你了不成?我們無緣無故被擄到這個地方,外面還著火了出不去。現在就要到截止時間了,積分還遠遠不夠。大家生死未卜,罵你幾句你還委屈了是嗎?」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一長串的話語狠狠砸在喻觀的耳邊,喻觀腦子一片空白。
時鐘指向下午四點。
到了這個時間,積分差的過多基本上已經不用掙扎了。
又或者,除了時亦寒喻觀這種相對特殊的玩家,本來就是無法完成的一件事。
所有人都知道,但在生命面前,仍然選擇心存希望,抓住最後一點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