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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不是闰土
我不是闰土
纪开来同志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图书馆跟唐维琴你侬我侬,所以在感觉到自己电话震动的时候,我心里是天大的不愉快,但是一看到来电显示之后,我心里是天大的哀怨。
“苏润!你赶紧回家,有好事儿!”
纪开来同志每次打电话都跟吃饱了撑的一样,那叫一个中气十足,以至于,透过我的电话,已经有许多人听到了,我尴尬的对周围的同学笑了笑,然后小声的跟唐维琴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唐维琴用他那洁白的小贝齿,咬了咬他那朱红的嘴唇,然后轻轻地点头,站起身来冲着大家三鞠躬,嘴里念叨着,“对不起,打扰各位了。”
我赞许的看了看唐维琴,拍了拍他的屁股,对他笑了笑。
唐维琴的脸一下子红了,煞是可爱。
紧接着听到了许多声叹息,源自于这图书馆里的同学们。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拉着唐维琴坐下,甜甜的对他笑了笑,“维琴哥哥,咱们中午吃什么嘛。”
唐维琴的背突然僵直,那精致的小白脸又白了几分,嘴角还有些抽搐。
我冷下脸来,刚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听到电话里纪开来同志吼了一声,“苏润!你赶紧回家,明天再跟我女婿亲热!”
唐维琴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周遭同学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唰的一下投递过来,我面不改色的瞥了大伙一眼,然后冲着电话甜甜的一笑,软软的说了句,“母上大人,小女立刻回家,呵呵呵……”
只听电话那头纪开来同志对苏轼同志吼了一声,“今天苏润出门,你没让她吃药是不是?!”
我又听见,苏轼同志在那边唯唯诺诺的说了句,“老婆,女儿几天没回来了。”
我迅速的挂了电话,纪开来同志打电话来说有好事,那肯定就是没好事,但是也不得不回去。谁让纪开来是我妈,苏轼是我爸呢?
“维琴,我有事先回家了。你一个人看书吧,别忘了,下午有刘教授的古汉语,你去帮我听,别忘了做笔记。”
唐维琴点了点头,一副乖巧的小媳妇模样。
我忍不住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他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低声说道:“苏润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以为然,站起来收拾东西走了,顺便接受了众人恶狠狠的目光。
我们家跟唐家是世交,唐维琴跟我也自然而然的是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开始,我们就一直同校,原本这样纯洁的男女关系,在大二的那一年打破了。
似乎就是一瞬间,唐维琴身边的女生一窝蜂的递情书了,然后他摇身一变的从替补校草,成为了正式校草。我一打听才知道,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学长顺利毕业了,校草这顶帽子就落在了唐维琴的小脑袋上。
这让当时的我屎尿不及,所以在第二天晚上,我就把唐维琴叫到了小树林里,强行的成为了他女朋友。
当然,我没对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过是恐吓了他几句,他就从了我。
为此,我受到了数以万计的白眼,让我深深地感觉到,被嫉妒的滋味真好!
回到优游磨茶我才知道,纪开来同志如此火急火燎的叫我回来,是因为家里的服务员闹幺蛾子了,甩手不干了,她没有服务员了,这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女儿来。
优游磨茶是我妈开的糕点店,十几平米的店面,装修是不中不西,不伦不类的,四张桌子,几个柜台。这店在我出生之前就开了,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半死不活的模样。
奇迹的是,垂死挣扎了这些年,也没有关门大吉。
服务员辞职不干也是可以预见到的,我十分理解她,我妈是一个对钱十分谨慎的人,会千方百计的算计你。
柜台前放了两个旅行箱,旁边站着我的父母。我一愣,立马转身,刚准备撒腿就跑,我妈就一把揪住我的后衣领,用力的一拽,我就被甩到柜台里面去,我惊魂未定,就看见我爸妈拉起旅行箱就往外跑,只丢给我一句,“糕点我做了很多份,在厨房里,你一周之内卖出去!我跟你爸去丽江了!”
“哎!哎哎哎哎……”我哎了半天,最后只能说一句,哎呦我的妈呀,你可真够精明的啊!
到了厨房一看,对着那些糕点开始发愁,的确是一大堆,纪开来同志也真是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这还让我一周之内卖出去?只怕是放到过期,也卖不出去。
我自己妈的手艺我知道,这店的生意跟她手艺完全挂钩,多少年来,过来买糕点的也就是街坊四邻,他们来也都是因为相处的时间久了,不好意思不买。
要说我们家也是书香门第,从我爷爷给我爸爸取得名字就看出来,苏轼啊,大文豪啊,我爷爷是希望我爸能成为一个知识分子。但是我爸却毅然决然的舍弃了文弱书生的名号,投身了修车的行列。
街角的那家能把轿车修理成三轮,能把三轮修理成自行车,能把自行车修理成轮椅的修车铺,就是我爸开的了。
如此说来,我爸和我妈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我出生的时候,也是带了家里的希望诞生的,我们苏家九代单传,我奶奶就希望我是个男孩,但是我妈在医院里奋斗一夜,就生了我这么个没把的女儿,我奶奶当时恨不得钻到我妈肚子里,找找我身上少的那一块肉是不是没出来。
几乎是从那时候开始,这婆媳之间感情一落千丈,差一点老死不相往来。而我就成了个不待见的主儿,以至于,直到人家来落实户口,我爸妈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名字。
那天,我爸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从唐维琴家的厕所拿了本书回来,至于为什么去唐维琴他们家呢?
实在是因为,老唐是个不折不扣的知识分子,就喜欢在厕所里读书,他所有的藏书都放在厕所里,没事儿就蹲在里面看上半天。
那个时候,还没有卫生纸一说,他老婆上厕所的时候,就顺手撕一页来用。以至于,他每次看书都觉得,跟上次看的接不上。
那书正好看到鲁迅的《故乡》,我爸那犀利的眼睛,一下子看到了闰土这个名字,顿时好感倍增。于是立刻去了派出所户籍科,说他们家女儿叫苏润土。
当时管理户口的是唐维琴他妈,当即就一溜烟的跑到我们家,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冲着我妈喊,“可不得了了!你们家姑娘叫闰土啊!哇哈哈哈……”
我妈当时一听就急了,拎着两把菜刀就找我爸去了。
我爸当时脸都绿了,舌头都开始打结,“老婆婆,有话好说!”
我妈扔了一把菜刀给他,另外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兰花指一翘,眼眶一红,“苏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给我女儿起名字叫闰土,我就跟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