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峰在雾气的围绕下若隐若现,朦胧景致,人走在其中,宛若置身于仙境一般曼妙。冬季的山谷中一片寂静,偶有一只候鸟的鸣叫声,打破这片宁静的氛围。
来到祖山脚下,原本宽阔的马路陡然变成了狭窄的石子小径,且因昨日刚刚降下冬雪,山路已然被封,马车再也无法往山上行进。
于是夏霏墨命令随行亲兵和马车在山门待命,而他则领着向芯妤带上几样祭祀用的糕点往山腰走去。
山中清冷,微微地寒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夏霏墨走在山路的前方,步伐沉稳,向芯妤紧跟其后,手中拧着打包好的糕点,心中忐忑。
这座祖山她从未来过,越往上走,山路就越崎岖,小径两旁积雪深厚,每行几步都需要耗费一些力气。
夏霏墨没有回头,但是男子的后背就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每当身后的向芯妤落后颇多,夏霏墨都会停下步伐,默然等待。
向芯妤先前一直干农活,其体力比起一般女子还是要强健许多,所以她十分努力地跟上夏霏墨的度。
就这样,一主一仆前后相随,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半山腰处的一座祖庙里。
祖庙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夏霏墨上前推了推大门,木门纹丝未动,他皱了皱眉头,然后伸手扣住门环,敲了敲。
不多时,只听闻“吱呀”一声清响,原本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年纪颇长的守庙人探出头来,待看清楚夏霏墨的面容,对方明显一惊:“少主人来了。”
在守庙人不断的请安中,大门被打开,夏霏墨举步走进祖庙,浅闻,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火味,这间庙宇不大,过了守庙人居住的门房之后,便是庙堂,在大堂前方供奉着夏府的历代祖宗牌位。
向芯妤将带来的各式糕点排放在了牌位前的贡桌上,夏霏墨端起三根点燃的香火走上前去,俯跪于团垫上,恭敬地拜了三拜。
待与守庙人浅谈几句,知晓了为祖母修建陵墓的事宜之后,夏霏墨便打算亲自去往实地查看一番。
“少主人想要过去,那让小的给少主人带路。”守庙人乃是夏府的老奴,签的是死契,其忠心程度要远寻常奴仆。
“不用了。”夏霏墨摆手拒绝:“我记得路线,你等自便吧。”
离开祖庙,夏霏墨领着向芯妤沿着蜿蜒的山路往西峰徐徐走去,拐过几处高低起伏的山坡,又小心翼翼地避开被冬雪覆盖的低洼。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走到了一处分叉路口,往左走有一棵古树,往右走会有一段石桥。
夏霏墨先往左边的小路浅行几步,忽然他意识到方向不对,于是马上顿住了前进步伐,他本能的快环视周围景致,确信自己确实走错了路线,于是果断转身,想要改变路线。
却不想,夏霏墨刚一转身,而紧随其后的向芯妤一时之间没有收紧步履,径直撞进了男子结实的臂膀之内。
“啊!”女子惊呼一声,轻启的红唇差一点就要贴上了夏霏墨胸前的衣襟。
“小心。”夏霏墨反应迅地伸出右手,一把搂住了向芯妤因为紧急避让而向后方倒下的腰身。
冬摇临高阁,烟薄碎玉声,修长的指尖拖动女子柔软的身子,荣华郎儿贴近少女惊乱的水眸,四目对视,一股淡淡地清香吸入鼻下,让男子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淋漓。
夏霏墨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向芯妤倾斜地身形牢牢稳住,两人鼻息间的距离,彻底绷乱了向芯妤繁杂的思绪。
瞬下,女子的双颊泛起了一抹温度,她慌乱地推开手,向后方紧退几步,低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急声唤道:“少主人。”
夏霏墨连忙收拾心绪,重整姿态,微微一笑,说道:“应该往右边走,是我走得太急了。”
说话间,男子的目光落在了向芯妤身上,只见她的丝被微风轻轻吹拂,给人生出了几分楚楚动人的美感。
听到夏霏墨的话语,向芯妤赶忙又向后方多退了五米远,把通往右边的路让了出来,夏霏墨没在多言,他率先朝着右边走去。向芯妤则默默地跟随在他身后,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通往右侧的山路上有一座天然的石拱桥,桥长5o米,宽度仅能容纳两人并排行走,连接两处山岚。这会儿,冬日暖阳透过云层照进山里,整个天地被覆盖上了一层温暖金色,十分惬意。
脚踏在石拱桥上,夏霏墨的步伐稳健而轻盈,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影,向芯妤跟在后面,一双如烟水眸不由自主地瞟向夏霏墨的背影。
两人保持着距离,走到了石桥中央,正当夏霏墨抬目想要查看方向,突然风起异动,一丝莫名的气味从上风口的方向飘来。
‘有生人的气味。’夏霏墨敏锐的嗅觉精准地抓住了气息的来源,于是睿智的眼神迅横扫四野,他很快注意到了前方不远的树林里有几个晃动的人影。
“什么人?”夏霏墨高声喝道:“此乃夏府祖山,尔等是何许人也?”
向芯妤闻声望去,现对面是八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每个人都身穿粗布兽衣,像是流民,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把钢刀,尤其为的男子满脸横肉,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明显对面的几人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到石拱桥上,为的彪形大汉开口喝道:“对面的公子哥,今日我等是来讨债的。”
一听这话,不是善茬,夏霏墨眉头微皱,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几人,确定不认识,于是他将向芯妤挡在自己身后,威严问道:“壮士,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何来讨债?”
“确实是素不相识,”彪形大汉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刀锋:“可是,今日有人花钱要买走你的命,我等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夏霏墨心中一紧,冷静回想一番最近并没有与人结过什么仇,于是他故意费解追问:“既然你等是替人卖命,那总得让我知晓,到底是谁想买走我的命吧?”
“公子哥,这个话,你就别问了,问了我们也不会说。”对面几人恶狠狠地叫嚣道:“有本事,去阎王爷那里问吧,哥几个,来活了,咱别废话了,直接真刀真枪的干吧。”
说话间,那几人摩拳擦掌的展开包抄架势,朝着夏霏墨的方向聚来。
突遇这一幕,柔弱地向芯妤只觉得全身寒意袭来,她忍不住害怕地打了个寒颤,但好在身前的夏霏墨紧紧将她护在身后,不让她直面危险。
“哎呦,他后面还有一个小娘们。”那几人故意用地痞流氓的语气嘲笑道:“看着身段是一个年轻娘们,一会干了男的,小娘子就慰劳一下哥几个,让哥哥们好好疼你,哈哈哈。”
受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挑衅,夏霏墨的脸色暗到了极点。
听到对方的调戏,向芯妤的脸色变得格外苍白,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面对对方人数的压制,夏霏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他低声对着身后的向芯妤说道:“有我在,别怕。”男子沉稳的声音,确实给了向芯妤一丝安慰。
说罢,夏霏墨从左右暗袖中各抽出来一把峨眉刺控制于手掌,摆开防御架势,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