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女舒芯沅回宫,闹得满朝哗然不断,臣与臣吵了很久才消停。
他们不知陛下意欲何为,说什么都要保住舒芯沅。即使昙苇已经招供了,他以易容之术把舒芯沅接出宫,并交给赵国某组织。这样一来,舒芯沅的家族就成为了两代叛国的重要罪犯!
为何陛下不但保住舒芯沅不受责罚,还继续让她坐回一人之下的贵妃位置,苦思不解,老臣哀叹红颜祸水,惑乱君心罪加一等,只怕这天下要栽在这青年帝王手中喽。
殊不知,舒芯沅不过是萧琰棋盘之下的一颗尚未置盘的棋子,棋子未落,自有利用的价值,待棋落定,死了活着残废了,那都不在设局者计划内,生死由命,弃子如此。
可众臣无知,既然治不了舒芯沅的罪,他们齐刷刷将矛头又又又一次指向蹲牢房的柳荀枫。
说柳荀枫来历不明身份不祥,很可能是舒家余孽,或是舒家有恩于他,他是来报恩的……
有人说别人治不好舒贵妃的病而他能治,要么说明他是华佗转世,要不就是舒贵妃装病,就等柳荀枫来京城与她里应外合逼宫造反;
还有人说柳荀枫很可能是赵国探子,而舒贵妃本就与当年那位风华绝代的赵国世子有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怕就怕柳太医是赵国世子派来的细作……对于他的身份众说纷纭,一致认为柳荀枫绝不能留。
乔将军被龙座上的皇帝逼出来说了柳太医几句好话,反对意见更大,其朔王萧恒主动出列,为柳荀枫身份澄清——
他不属赵国,也不曾与舒家有过来往,之前已命人调查过,是乡野大夫无疑。
一半大臣导向朔王,朔王一言,声音小了几分,座上萧琰面色不虞,可还是有大部分的臣子齐心协力要将柳荀枫绳之以法,萧琰只好忍痛割爱关了柳荀枫足足两个多月。
这两个月,臣子不死心试图说服萧琰,从最开始激烈的抗议声,渐渐转变成平和的言建议,到最后不谈及关乎柳荀枫任何事情,这是已经放弃挣扎了。
因为大臣现陛下似乎对柳太医很上心,之前听说陛下宠他宠的无法无天,现在想来倒不是谣言,而是真实,可为什么?
乍一想,他们之间还隔着个舒贵妃!
可能只有柳太医能治好舒贵妃的病,其实陛下不是保护他,而是保护她。
这么一想,众臣又叹气,至少陛下不是断袖,倒不至于面临断子绝孙的危机处境。
——
周遭万籁俱寂,松散疏离的云层之间倒映着浅浅的淡紫色,翻滚着鱼肚白。
城墙之上,北麓旗帜猎猎翻飞,其中孤立着长身墨影隐于淡薄的白雾里。
城墙石阶铮铮铁响,那是乔将军一身军甲出的铁响,他忙不迭赶来,抱拳半跪地上,崇敬而严谨道:
“陛下召末将有何指示,末将定当不辱使命!”
难得休假,天不亮就被自家小弟揪出被窝,说陛下现在在城楼上,传话要见您!
乔将军毫不耽搁地快穿戴,并佩上宝刀,惶惶然赶到现场。他甚至来不及察言观色,就跪在陛下身后,敬佩地低下了头。
“乔峥”
乔将军打一激灵,头压的更低,“臣在!”
“随孤去天牢把人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