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板神色忿忿像是不平,“然后他老婆就和他闹离婚,结果林章把他老婆推下楼梯,直接滚了下来。作孽啊,他老婆才刚出院,现在他天天不着家,就留个小孩和她妈妈待在家里。”
云泆快速消化着他话里的信息,问:“不久前,那是多久啊?”
老板默默下巴仔细回想,他说:“大概两个月前吧,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
云泆按捺下心绪,这个时间太凑巧。两个月前他遭遇袭击,此处的实验室或许也是在那会荒废的,而林章却在那个时间点上暴富,这绝对与邓兴的生意脱不了干系。
云泆谢过老板,又与他扯了些有的没的,面都没顾得上吃。老板见这情形有点不好意思,他也不好耽误客人吃饭,识趣地走开。
云泆还在琢磨着,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碗里的排骨多得快溢出来,青菜和面都被淹没不见。
他看向闻牧远,坐在对面的alpha马上若无其事地低头吃起了自己的面。
易感
这老板倒也是个实在人,两碗面里下的料都足。云泆看着碗里的排骨觉得好笑,闻牧远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小时候一样。
“刚才夹进来的?动作挺快啊。”云泆没拒绝他的好意,调侃着动了筷。
闻牧远点点头,带着点忐忑,刚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做完了这件事,末了才担心云泆会不会不喜欢。还没等他忐忑出个结果就听见云泆说:“这排骨味道还挺不错的,怪不得这家店能开这么久。”
话锋一转,他又补充道:“不过下次还是得给自己留点,不许全给我,听见没。”
闻牧远条件反射似的答道:“是。”
怎么弄得像下命令一样,云泆无奈,默默结束了这顿午餐。
老板过来收碗,看着眼前长得虽不说多好看,但极为般配的两人笑着说:“你们不会是一块出来打工的情侣吧。”
云泆摆摆手说不是,闻牧远神色一暗,下一句却头听见他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夫妻。”
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心情却像是坐上了过山车,闻牧远嘴角微扬,这种程度的认同已能让他喜悦不已。
老板祝他们百年好合下次再来,虽然重点大概放在后一半,但这不重要。
饭后云泆和闻牧远按计划上楼,敲响了林章家的门。屋内传来踢踏踢踏的拖鞋声,来开门的是个小女孩,她看起来年龄不大,个子还不及云泆的腰高。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问他:“叔叔,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呀?”
云泆学着本地人说话的口音,说:“我来找你爸爸,他好久不来工厂了,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他还有钱没给我们呢。”
小姑娘听见爸爸两字小嘴一撇,她低头绕了绕手指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和我说的。”
“玲玲,是谁在外面?”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那应该就是林章的妻子。
“妈妈,他们是爸爸的同事。”小姑娘跑进去把她妈妈扶了出来。那女人走路需要扶着拐杖,想来是之前跌下楼梯的伤还没好全。
她眼里带着警惕看向云泆,冷声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云泆把刚才的理由复述了一遍,女人见他们只是打工的来要工资脸色缓和不少。
她说:“林章不着家,最多晚上回来过夜,你们要钱去问他要,我这里一分都没有。”她的仍是戒备万分,生怕面前这两个高大的alpha来硬的。
她的话让云泆又想起那个老板说的事,眼前这个女人和她家里的陈设都很平凡普通,看不出什么蹊跷,那些突如其来的金钱似乎也与这对母女没有干系。
“你们要是想见他还不如去找他姘头,在他眼里那人可重要多了,之前三天两头往那边跑。”女人也是个beta,说着竟抹起眼泪来。
云泆连忙劝慰:“诶先别哭,我们也不想为难人,只是老板的姘头在哪我们也不清楚啊。”闻牧远附和着点头。
女人不想多说,只给了他们一个从林章通讯器里瞄到的地址和名字,随后就沮丧地拄着拐杖回了屋。
小姑娘很有礼貌,坚持要送他们出门。门快关上时她又突然说等等,云泆和闻牧远闻言停下等她,过了一会她从一旁的小房间里去而复返,踮起脚尖把几枚硬币放进云泆的掌心。
“叔叔,我爸爸好像做错了事,我向你道歉。”她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零花钱毫无戒心地放进陌生人手里,眼神清澈纯洁,叫人心软。
云泆垂眸摸了摸她的头,他想要把钱还给这个小姑娘,可这小孩倔强得很,到最后云泆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其中一枚。
小姑娘笑得灿烂,挥手向二人告别,稚声道:“祝你们天天开心。”
下楼时闻牧远走在云泆前面,楼道的灯不太灵敏,忽明忽暗没有规律,墙上窗户能透过的光有限,落脚一片漆黑。
闻牧远走着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云泆拉住,他转过身,云泆说:“手伸出来。”
闻牧远依言照做,把手递给他。
冰凉却带着温度的对象落入他手中,是刚才小姑娘给云泆的硬币。
云泆笑着说:“借花献佛,你拿着吧。”
闻牧远恍惚一瞬,收紧了手掌。他的脚步有些飘,直到底楼才觉得脚下落到了实处。
“那就去那个地址看看吧,也许会有其他发现。”云泆在通讯器上搜索女人口中的地名,地图显示那里离此处不算太远。
闻牧远小心翼翼地把硬币放进口袋的夹层,生怕它掉出来。他依照地图指示开到那里,与林章现在的家截然不同,这里的住宅算得上高端,放在多玛应该是顶尖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