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安看着那个白净的人影,听声音似乎是今日戴着面具的新阁主。
此时他与白日的打扮已经截然不同,一席银色长袍上绣满星辰,乌发被整齐束起戴着顶银冠,脸上的面具也被取下,露出深邃的眉眼。
宋祈安有些愕然,这新阁主似乎有西州血统?
众人高举酒樽,一饮而下,宴会正式开始,席间歌舞升平,舞女的水袖在厅内舞动伴随着歌女的声音,一副钟鸣鼎食之势。
席间的人或立或坐,几个熟识的聚到一起相互交谈。宋祈安放下酒樽,对上阁主投来的目光,二人相视一笑,随后错开视线。
她低头夹菜,再抬头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燕南飞。
“姑娘可是从西州来的?”阁主从台上走下,步步靠近宋祈安。
宋祈安看着走至身侧的阁主,笑着道:“正是,阁主和西州是否也有些关系?”
阁主低头看着宋祈安,勾着嘴角道:“我的母亲来自西州。”
他坐到宋祈安身侧的软椅上,“不过我从未去过西州。”
“阁主怎么不去西州走走,那里真的很美。”
阁主为自己和宋祈安分别阁主为自己斟了杯酒,他是声音带着些遗憾:“一直想去的,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一直没去成。”
他将酒樽推到宋祈安的面前,含笑问道:“西州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宋祈安接过酒樽,垂下眸子隐藏住神色,幸好曾经的宋祈安一心想着与朋友仗剑走天涯,西州她也曾真去过,否则恐怕就要被识破伪装了。
她抿了口酒,缓缓讲起了西州的景色。
另一头的燕南飞在接收到宋祈安的信号后便退到角落咽下了闭气丹。
此刻的他正贴着墙,跟在侍女身后悄然离开宴厅。
他藏匿于黑暗间,几个跃身便踏到繁星阁的屋檐之上。
繁星阁共有酒层,层数越高人数越少,阁主的屋子位于第八层,而那顶部的九层只有阁主才能上去。
那里定隐藏着些秘密。
燕南飞锁定目标,借着夜色的掩护,敏捷而迅速地避开守卫,趴到九层的瓦上。
而他的下方,两个守卫走在廊上,监视着九层的一切。
燕南飞双手握住屋檐,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到廊上。守卫依然朝前走着,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燕南飞弓着腰,上前几步,左手捂住守卫的嘴,右手迅速朝他后颈切去。
守卫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失去了意识,软软地朝后倒去,被燕南飞接住拖到了一边。
脚步声逐渐变大,燕南飞贴在转角处,他根据脚步声判断着守卫的位置。守卫刚露头还未来得及看见转角之人便眼前一黑,瘫软下去。
两个守卫被燕南飞拖到一处,他仔细翻找守卫身上,并未发现任何类似钥匙的存在。
他拧起眉头,直接走至九层唯一的雕花石门边上,他将手贴在石门之上,使力朝里推去,石门纹丝不动。
他没有再费力气,后退几步,抬眼看着石门上的雕花。
似乎雕的是一条蛇,它盘在树上,眼睛的位置有两个凹槽。燕南飞靠进凹槽,将手指伸了进去,摸到了细小的机关。
他立即将手指抽了出来,转头便去找方才被放倒的守卫,果然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相同的珠子。
一颗珠子被他放入凹槽之处,一束光立即从蛇眼处浮现,光爬满了蛇的半边身子。
燕南飞捏紧手中另一颗珠子,他舔了舔唇,并未立即将珠子放入槽内,反而取出了宋祈安白日给他的药粉洒到了身上。
他方才汗毛竖起,有些犹豫是否该继续,眼睛却不自主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个守卫,今日若不进去,日后再想潜入便难了。
想到此处,他心一横,将另一颗珠子插入蛇的眼中。
光亮随之发出,蛇身上鳞片的纹路皆布满了光亮,那珠子填充的眼睛似有灵魂一般左右转着。
燕南飞拔出胜邪握在手心,推开了石门。
“以后有机会我定要去西州转转。”阁主认真倾听宋祈安的声音,想象出广袤的草原以及浓艳的绿意。
宋祈安没有接话,只是含笑看着阁主,下一刻她的心悬了起来。
只听见阁主问道:“西州临近闽州,你可有听过闽州?”
“闽州?”宋祈安脑中警铃大作,脸上却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我从未听说过闽州,请问阁主闽州在何处?”
闻言阁主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没有听过闽州吗?”
他见到宋祈安摇头的动作,眼中的失落更甚。
这阁主怎么回事,闽州这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吗,还有这表情怎么一点也不收一收。怪不得先前戴着面具呢,什么都写脸上的人混到了阁主的位子能不戴面具吗。
宋祈安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什么,放在繁星阁阁主身上的目光也没有先前那么小心。
前些日子繁星阁的人在泉陵洞想要用邪术复活老阁主,不知道这事眼前这位新阁主知不知道。
宋祈安问道:“阁主,今日你邀我赴宴的理由该不会是因为我是西州人吧。”
阁主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他眼中带着丝诡异的羞涩,声音也弱了下去:“也不全是,我今天见到你后总觉得有什么在吸引我接近你。”
“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它——它就是一种奇怪的,莫名其妙,吸引力。”阁主的脸愈来愈红,他尴尬到将酒樽内的酒一饮而尽。
宋祈安听了后一愣,她可不认为会有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想到今日在溪安河边见到的蛊虫以及自己所谓的纯阴之体,她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