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笑着道:“谢啥,原本就是要拿去给你补身子的。”
姚沐儿见婆婆如此喜欢弟弟,顿时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而此时,姚老大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沈季青背着沾满血迹的弓箭,面无表情坐在堂屋内。
姚兴福一家三口,闻见空气中飘荡着的血腥味,吓得大气儿不敢出。
“娘,我回来了!”
院里传来儿子姚宝财的声音,姚桂芝听见骤然慌了神。
“坏了,你弟弟回来了!”她偷摸扯住女儿袖子,示意姚玉珠出去把人拦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姚宝财推开堂屋门,见家里多了个陌生汉子,扬起下巴,趾高气扬道:“你是谁,来我家干吗?”
瞥见汉子眉间丑陋的长疤,被惯坏了姚宝财,开口嘲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姚沐儿那个丧门星的夫君,我在书院就听说姚沐儿嫁了个丑汉子,这么一看果然很丑,不过姚沐儿那个丧门星也是个丑八怪,配你正好。”
“宝财,怎么跟你哥夫说话呢?!”姚桂芝慌得不得了,见沈季青眼皮都没抬,刚要松口气,就见他张弓搭箭,瞄准了儿子脑袋。
“你敢!这是姚家村,敢伤我家宝财,族长不会放过你的!”
沈季青没理会姚桂芝威胁的话,对着姚宝财凛声道:“既然管教不好儿子,我便帮你们好好管教管教。”
那箭头上沾着血,也不知是人的,还是野兽的,姚宝财登时被吓得尿了裤子,北风一吹,中邪一般打起哆嗦来。
“宝财!”姚桂芝连忙扑过去,护在儿子面前,哭喊道,“天杀的,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接着又冲姚兴福骂道:“姚兴福你个孬种,就这么看着外人欺负你妻儿,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是个汉子吗你!”
姚兴福脸色黑了又白,沉默半晌,方才开口:“沈家小子,别太过分了,再继续放肆下去,别怪我去请族长。”
话音刚落,就见沈季青手里箭矢,紧贴着姚桂芝母子,咻的一声冲出去,射。进身后木门中。
“啊!”
一切发生得太快,姚桂芝母子俩压根没反应过来,姚兴福吓得失了声,只有姚玉珠捂着嘴巴惊叫出声。
“当家的,他这是想要我跟宝财的命啊!”姚桂芝反应过来,搂着瑟瑟发抖的姚宝财,惊魂未定道。
沈季青收起弓箭,语气淡淡:“手滑罢了。”
“放……”姚桂芝见他右手动了下,以为他又要射自己,脖子一缩,将喉咙里的脏话又咽了下去。
“四叔公来了!”外头有人高声喊。
姚桂芝心中一喜,紧忙跑去开门,将人请进院儿。
还好她多了个心眼儿,远远瞅见那煞神,便托一起去换豆腐的钱婆子,将族长请了来。
姚家族长七十有三,村里少有能活到古稀之年的老人,这位被称为四叔公的姚进才便是其中之一,不止年纪大,辈分也大,在村中颇具声望。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两个后辈,都是族中能说得上话的,听钱婆子道,有外村人来姚家村作威作福,便也跟了来。
“四叔,您慢点。”
姚进才拄着拐,在后辈搀扶下,进了院子。
瞥见门板上插着的箭矢,眉头都没皱一下。
“四叔公您老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姚桂芝不等人坐下,指着沈季青,恶人先告状道,“我儿宝财只不过说了两句胡话,竟差点被他一箭射死!”
“这事我知晓了,你先领宝财小子回屋换身干净衣裳,天儿这么冷,别再冻出啥毛病来。”姚进才是个清醒的,没偏帮姚桂芝,将人支开后,看向屋内背着弓箭的高大汉子,“明坤老弟身体近来可好?”
沈明坤是沈家村族长,凌水镇十来个村子,族长都互相认识,姚进才此时提起,明面是寒暄,实际却在立威,提醒沈季青不要挑起两村之间矛盾。
沈季青看出姚家族长意图,但他就是来找麻烦的,只不过找的不是姚家村,而是姚兴福一家的麻烦。
“挺好。”他面不改色道。
“那便好。”
寒暄过后,姚进才捋着胡子,问起木门上箭矢一事。
“手滑了。”沈季青一本正经说瞎话,姚家除了不在场的姚桂芝,没人敢反驳,这事儿便就这么算了。
“沈家小子今儿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