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跟赵世禛一样来自京内的人。
阑珊上前行礼。
“不知王爷、召唤小人是为何事”
赵世禛没有做声。
开口的是旁边那人“晏成书的关门弟子,便是这样”声音里透出倨傲跟不屑。
阑珊诧异地抬头。
面对阑珊的愕然注视,那人毫不避让,反而冷笑道“舒监造,你用了什么法儿让晏成书收了你的杨时毅若是知道他有个这样的师弟,怕是要面上无光。”
阑珊看看他,又看向赵世禛,后者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像是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请问您是”阑珊问道。
“你不必问我是谁,”那人继续冷笑着“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淳县决堤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阑珊心一跳,闭嘴不语。
“让我来提醒你,那日你在决堤口搬走了很多碎石,然后你向王爷禀告了有人故意毁堤,对吗”
阑珊更加不安。
此时此刻,她竟很想赵世禛能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但是仍听不到他的声响。
阑珊想否认。
毕竟她曾经在赵世禛跟前保证过,会将那件事忘掉,但这人既然知情,自然是赵世禛告诉过他,否认还有意义吗
忽然她想起了那次从淳县回镇子遇到的杀手,难道、跟这人是一路的
“具体情形已经定论,”阑珊收神,终于抬头,“小人只负责向荣王殿下禀奏,详细如何,殿下也都明了。下却是何人,却来问我”
这人吃了一惊“你”
此刻赵世禛才也略侧了侧脸,眼中有一道光悄然掠过。
阑珊想到他方才诋辱自己跟晏老的话,也便冷笑道“下若是水工河道上的人,或许大可以亲临淳县探查一番。若不是水工之人,一介外行,只怕也没有资格来质问我吧”
“好好”那人冷笑更甚,“好一张利嘴,倒是人不可貌相。你既然想知道我是谁,那我便告诉你我是东宫詹士府司议郎,太子近臣怎么,我问不得你吗”
他得意地狞视阑珊,平常之人听到“太子”二字,早就惶恐跪地了。
可阑珊却并未跪地,她咽了口唾沫“詹士府管的是东宫内部事务,区区司议郎而已,如何也在工部河道上探手且又这样盛气凌人,甚至非议本朝辅,只怕太子知道也未必高兴吧”
“你说什么”司议郎震惊。
阑珊道“太子殿下贤明仁德,圣上曾经亲口夸奖说太子明贤仁孝,我看你不像是东宫的人,这般放诞举止,不怕连累太子殿下的贤名吗”
“混账”司议郎脸上涨红,恼羞成怒地指着阑珊道“果然不愧是杨时毅的人,反咬一口的本领好生厉害,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他回头看向赵世禛“殿下,这种人难道还要留着他成为太子的心腹大患吗”
“那你想怎么样”赵世禛淡淡地问。
司议郎不由分说的“他已经知道了溃堤的内情,自然是除之后快”
阑珊睁大双眼,却看向赵世禛。
“好啊,”赵世禛挑唇一笑,显得很是冷情,“既然如此杀就杀吧。”
司议郎大喜。
阑珊看着赵世禛冷峭的眼神,突然庆幸言哥儿不在身边,不必看到这样的场景。
“殿下”实在是怕的很,阑珊强撑着说道“殿下还记得之前、去淳县的那夜小人所求吗”……
“殿下”实在是怕的很,阑珊强撑着说道“殿下还记得之前、去淳县的那夜小人所求吗”
赵世禛眼中依旧毫无波澜“记得。”
“求殿下、不要做出尔反尔之人,小人,纵然死也、瞑目。”
旁边那人却笑起来“殿下,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跟这种无足轻重的人也讲交情”
赵世禛竟很好脾气地笑了笑“是啊,的确不该。”
他看一眼飞雪“动手吧。”
阑珊瞅向飞雪,正看到她腰间的剑出鞘,雪亮的一抹。
她的腿都软了,整个人都软下去,几乎站不稳,恍惚中瞥见赵世禛近在咫尺。
阑珊想也不想就往前扑过去,她紧紧地把赵世禛抱住,哑声道“殿下饶命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