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好像是壬申年对吗?明年癸酉。
子—午—卯—酉乡试,那我今年就去参加宛平县试。”
贾琮仰望着云卷云舒的蓝空,半响——自言自语道。
这话像是对仆人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铁牛欲言又止,县试哪有那么好考啊!
当年东府的贾敬老爷、西府贾珠大爷都考了好几回。
不过如今的琮三爷脑袋灵光了,若是能十一岁中个秀才,那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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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前一日,贾琮顺理成章的搬出了东路院。
住在三春倒坐抱厦的斜对面的小院子里。
院子虽小五脏俱全,厢房、书房、正堂齐备。
当下和贾赦的关系有所缓和,贾琮亦可不必搬出东路院来,那样王熙凤就管不着他了。
但是,现在的他根本斗不过这个大权在握的便宜嫂子。
人家有老太太宠着呢,那倒不如将计就计,趁此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书房没有挂匾,需要取个名字。
贾政的书房叫做“梦坡斋”,贾宝玉书房叫“绮霰斋”。
贾琮沉思了片刻,决定给自己书房取名“匪鉴阁”。
灵感来源于诗经:“我心匪鉴,不可茹焉”之意。
今日之夜寒月羞藏于银河,只余漫天星光点点。
贾琮将孟子看完后,颇有些心得,再又临摹一会颜体,便提笔开始写笑林广纪第二部。
然后门外响起了一阵银铃笑声,兄弟姐妹们笑吟吟地掀帘子进来了。
“恭喜琮弟,姐姐恭贺小弟乔迁之喜。”
贾迎春眉眼带笑,送来一些纸砚笔墨。
一副象棋,一副围棋并棋盘和几张棋谱。
“要燎锅底么?”贾琮放下小豪,看向众女打趣道。
贾家虽然根儿在江南(金陵),但却也融合了北方人的习俗。
一句话便逗得众人一笑,连平日里冷言少语的贾惜春都说更热闹了。
贾探春的目光四下乱瞟,忽然眼睛一亮,在柜台上拿下一本时文精选,宝钗也跟着来翻看。
薛宝钗从小就请了先生教导诗书礼仪,为了往后预备选秀。
薛家此番进京一方面是为了到户部领取皇商内帑。
一方面就是到礼部登名造册,给宝钗选秀。
她是红楼众女子中最为博学多才的,无出其右。
她的穿着也素来简约,头上挽着黑漆油光髻,不点珠钗。
上搭一件蜜合色的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线的坎肩。
齐腰葱黄色的绫子棉裙,半新不旧的,看上去不觉奢华,惟觉雅淡。
薛宝钗杏眼如波,连续翻看几页,抬头笑问:“琮兄弟就开始看八股文了?会破题吗?
我且出一题你试试:大学之道,学而时习之,天命之谓性,孟子见梁惠王。”
“哎呀!”
贾琮还未出声,旁边的林黛玉小手一拍:“宝尽是姐姐刁难人。
这四句话都分别出自四书,哪有这么刁钻的题目!”
贾探春叹道:“确实难,宝姐姐才口一开果真不凡。”
贾宝玉最痛恨科举仕途方面的东西,什么四书五经更是不屑。
如今看见宝姐姐开口就谈八股文,心下着实不痛快。
但这个题目,自负天资聪颖的他也自认破不出来,料想贾琮也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