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嫔急促的呼吸声在她身后传来:“小,小荷……水……本宫要喝水……”
她精心打扮的装束,是髻也歪了,衣裳也沾了灰,特别是脚上那双步步生莲花盆鞋,昭月已经想到了她的脚明日有多难受。
小荷连忙从包裹里找,她急得自己扯了包裹去。
进了上清寺,就要按寺里的规矩来,僧人们的表情都淡淡的,见到她们并无巴结热切:“小主们随贫道来,僧房已准备好。”
“多谢大师。”昭月点头:“娘娘也同我们在一处吗。”
“太后,陛下与皇后娘娘在西殿,小主们在东殿,寺中房间不多,故而如此安排。”
昭月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齐嫔从她身边路过时,赏了她一记飞眼。
……
她不在乎住哪,她在乎的是宁如馨住哪儿,看了眼对门紧闭的房间,谢过带路的小尼姑,桃溪将门关上:“小主先歇会吧,奴婢打扫一下。”
极其普通的禅房,但干净整洁,昭月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车坐的我腰酸背痛的,桃溪我睡一会,等下你也下去休息吧,用膳的时候记得叫我。”
“好,我去给小主灌个汤婆子。”
“呜呜还是你贴心!”
不像那个死太监,影子都没一个。
右边的房内,齐嫔一进去就踢了鞋子,她气的要命,坐在床上拿起杯子扔到地上:“一个两个都是贱人,区区常在,也配同我住在一起!”
小荷把鞋子捡起来:“小主,这是你最喜欢的鞋,犯不着同她们置气,如今令嫔这个样子,高贵妃也没来,陛下还是想着您的呀。”
她三言两语,最后一句说到了齐嫔心坎里。
是啊,陛下还是想着她的。
想到这齐嫔脸色好了许多:“在令嫔身边恭维她这样久,寿宴的好点子全让给她了,结果呢,真是蠢的没边。”
“小主,陛下解了她的禁足,全都是您让她写了悔过书的功劳,小主聪敏过人,不如……”
“不如什么?”齐嫔端着茶杯,捻着杯盖虚刮着茶沫。
“如今除了高贵妃,得宠的莫不是昭常在与宁常在,您何不在这两人之中选一个呢?”
“荒谬!”齐嫔脸色一变。
“本宫可是嫔位,同她们同流合污算怎么回事,宁如馨那个样子看着就恶心,简直是下一个高贵妃。”想到她刚进宫被高贵妃磋磨过得模样,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至于昭常在,狐媚子似的,不见陛下多么宠爱,也没见她多会争宠,这样的姿容太危险,保不齐哪日就被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害了命。”
齐嫔长叹一口气:“罢了,怪就怪我没有好的家世,令嫔有个好爹爹,她复宠是迟早的事情,为她驱使我虽不甘,但总归也有好处。”
小荷不再规劝,乖巧的站在她身侧伺候着:“奴婢是心疼小主。”
上清寺后面是江陵河道,与巫山接壤,天色相连,晚霞晕布,格外美丽,赫权悠哉悠哉的坐在屋檐上,将嘴里的枯草吐掉,打开瓦片翻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