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清原本也不想他做冀州通判,毕竟通判一职需要内心坚定,行为果敢之人才做得,实在是他家老太爷多次吩咐,毕竟以他的官职向皇帝举荐一个人不算什么,他也是无奈之举。
目送柳朝清离开后,齐大娘子上前打探道“官人,公主殿下和柳大人走之前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齐通判侧正色道“公主殿下交代了,兰若以后是就是殿下的人了,让我们好生待她,等她从边关回来要将兰若带到京都”深吸了口气,思索道“…柳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也是这个意思”
“啊…那你答应了?”齐大娘子低声惊叹,继续问道。
“我答不答应是我能做主的吗”齐通判没好气道“我是什么身份敢违了贵人们的意思。”
齐大娘子实在不解“这公主殿下不是和柳大人有了婚约,为何他们二人都如此护着兰若…兰若和柳大人之间的关系……”
“你把嘴给我闭上,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府上的人不许再乱说,否则若传到公主殿下耳朵里,齐府上下都要完蛋”不等张氏说完,便齐通判及时打断,生怕她将后边的话说完。
张氏一听,睁大眼睛,条件反射的捂上嘴,心虚的咽了口唾沫,僵硬的摇了摇头,结结巴巴道“没…没说……”
齐通判睨她一眼,面色十分不悦的转过身子,斥道“还好意思问为何护着?那还不是看到你和你那婆子欺人太甚…平日里我忙于公务没空管府内之事,你身为大娘子,这后院竟被你管的如此不堪,你还当着客人的面…还是你我这辈子都可能再见不到第二面的贵客……”齐通判咬牙,一手指着齐大娘子,压着声音“你还问为何…你何该问问你自己才是……”
齐大娘子急忙握住齐通判指着自己的手指,用眼神示意他这还是在门口。
齐通判叹了口气,甩了大袖往府里走,张氏提着裙摆拾阶而上,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心事重重的跟了上去。
十日之后温若鱼所带的两万兵马抵达平城,一到地方温若鱼就到城墙之上查看情势,向守城将领了解一番得知,这与乌兰国僵持也有月余,却无任何动静,也不知乌兰国到底何意。
这大冬日的就这么在雪地里耗着,乌兰国粮草本就稀缺,游牧民族以放牧为生,平日里多以食肉为主,可这北方的寒冬不但要肉,也需要充足的粮食裹腹才能扛的住,不然他们又何苦高价从它国手里买粮呢。
如此一来还不战决,干瞪眼的对峙有何意义。
直到乌兰国将领出现,温若鱼才了然,这乌兰国的将领不是旁人,是辽国的二皇子阿苏勒,而是几年前要与她和亲的那个阿苏勒,苏门的弟弟。
阿苏勒的外祖正是乌兰国国主,所以他做乌兰国将领也不稀奇。
平城以守为主,固而阿苏勒没有动作,温若鱼也不会轻易出城与之一战,但是就这么一直僵持也不是办法,温若鱼不曾与阿苏勒交过手,不了解他策略,所以决定主动出击看看阿苏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带了几十号人夜半绕道,想攻其后方,断其粮草。
可当她带人查探了半天,的确找到了放粮草的地方,可这粮草最多也只够两日的量,也就是说他们两日之后应该就会撤走。
既然两日后便会撤走,温若鱼觉得也就没有必要再拉些仇恨,毕竟她这些年收服一些小部落的领土,得罪了不少周边的国家,乌兰与东古这么多年一直和平相处,若是能不与乌兰主动挑起战争,还是不挑起的好。
因为看这情形,乌兰国是没有要打的意思,不然也不会等到弹尽粮绝了还没有动手,于是温若鱼决定先回去,等两日之后再看看。
正当他们准备撤队时,路过了一个营帐,隐隐约约听见里边的人提到了苏门,温若鱼立刻比了个停下的手势,驻足侧耳仔细听着里边的对话。
“已经一个月了,苏门自己没有本事攻下张掖郡,我们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僵持着,粮草最多只能再撑两日,两日之后我们就撤兵,就他提供这一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我们再这里围了一个月,对的起他给的这点东西”一个声音粗矿的中年男子愤愤道。
半晌才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已经等着这么久,不如再多等两日,他答应过只要他攻下张掖郡就把朗月城给我们,如此我们就有了可以种粮的地方,有了充足的粮草,乌兰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既决定听外祖的话回乌兰继承国主之位,那就要给乌兰百姓一个定心丸,让他们再也不用为高价买粮愁,也能吃上我们自己种的平价粮食”。
“内个苏门,你在辽国他就一手遮天,从不把你放在眼里,也从未把乌兰放在眼里,这次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我们来分东古公主的心,将她引至平城,他好带人去攻打张掖郡,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这几日我看那城墙之上的确是东古长公主,与他送来的画像一模一样,这也是我们的功劳,按理说我们已经完成了协议要求,他该把朗月城兑现给我们才是”那粗矿的声音又道。
“可那协议上清楚的写了,待他攻下张掖郡,朗月城一诺即可生效,如今还未曾传来辽军告捷的消息”阿苏勒解释道。
桌子嘭的一声响,像是一记重拳垂了下去,啐道“这个苏门可真是奸诈狡猾……又不送粮草过来,又让我们在这儿守着,什么事儿都让他说了,老子真想一刀砍了他………”
“乌兰国库空虚,土地又贫瘠,我们也只能仅靠这一点信任来搏一搏了,若苏门失败,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顶多就是辛苦大家在这里受冻这一个月而已”话虽这么说,实则阿苏勒心里也没有底,也不过是想赌一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