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鱼一眼便看穿了他。
“你是真打算抗命了…”
“…属下…不敢…”季轻尘垂。
温若鱼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包袱,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人在哪儿,属下就在哪儿”
“那还说什么不敢,本宫看你是敢的很,恃宠而骄了吧”温若鱼恼火。
“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
“属下不敢”
“…你…你是就这一句话了吗”温若鱼被他气的语竭。
温若鱼知他衷心,无奈思忖片刻,叹气道“罢了,一年之后本宫若是没有回来,你便去找我”
若是直接告诉季轻尘让他在京都养伤,恐怕这人是绝对不会老实留下的,好在季轻尘跟随她多年,对他的脾性还算了解,一年,也足够他将身子养的差不多了。
“三个月”
温若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叉着腰,佯装怒道“…反了你了!敢讨价还价…”
看她似乎是真生气了,季轻尘低着头不说话了。
温若鱼只好妥协道“半年,半年之后去找我”
季轻尘这才缓和了眉头,还算满意的恭声应道“是,属下遵命,属下送殿下出城”
“……嗯,走吧”温若鱼笑着撇了撇嘴,点头道。
皇帝寝殿内,李真正服侍皇帝穿衣洗漱。
“你在宫里当差可还习惯?”皇帝问,候在一旁的谢佑安道。
“承蒙陛下皇恩,奴婢已经习惯了,谢陛下关怀”谢佑安躬身应道。
“朕听闻你着作的《民生百事录》还在编撰中”皇帝状似随意问道。
“回陛下,正是”谢佑安答道。
“那书朕看过一部分,收录的内容十分广泛细致,很是不错”皇帝将洗漱的帕子随手递给李真,悠悠转身道“既在御前当差,又要忙着编撰书籍,恐怕会耽误编撰的进度,这么利国利民的书自然是要专心的去撰写,所以,以后你便去翰林院继续写你的《百事录》即可,不必每日来御前伺候,只需一段时日将你新写的内容拿来与朕讲解一二便可”
这于谢佑安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既可以继续他在翰林院做喜欢的差事,又可以每日回宫,他自然志得意满。
“是,奴婢遵旨”谢佑安从容自若,毕恭毕敬行礼道。
“你眼下是任监承之职?”皇帝又问。
“回陛下,奴婢正是任监承一职”
“嗯,日后监承的差事朕会让李真再找个人来做,你的官职……”
皇帝停住端在手里正准备漱口的茶杯,思索片刻道“你暂时还是监承,只是繁杂琐事都不必亲自做,让他们做就是,待来日书撰写的好,朕会再提拔你”
谢佑安一时有些愣住,自己自打进宫以来,这提拔的度实在太快,眼下陛下不但给他派了他心仪的差事,还要提拔他,有些不明所以,受宠若惊,正思索着会不会是温若鱼向皇帝提的,走了神。
李真看他没反应,好心提醒道“陛下如此看重…谢监承还不快谢陛下恩典”
听到李真的声音,谢佑安才回神,仪态得体的跪地行礼“奴婢谢陛下恩典,定不负陛下期望”
“嗯,你且下去吧”
“奴婢告退”谢佑安躬身退出殿外。
温若鱼请求她父皇放谢佑安出宫,然而在温若鱼走后,皇帝思来想去觉得放他出宫不妥。毕竟谢佑安的母亲当年救了温若鱼和她的母妃,不知道是他便罢了,已然知晓又岂能视若无睹。
如今谢家也只剩谢佑安一人,又成了这副身子,只怕出了皇宫难以生活。
皇帝不知自己的女儿为何不让谢佑安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特意交代,想来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于是便有了这样两全其美的安排,可谓是思虑周全。
谢佑安出了寝殿,打算直接去荣华宫找温若鱼,他想问问是不是她在皇帝面前提了,才让他得以继续去翰林院做事的。
不为别的,他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在温若鱼心里的位置,不由加快了步伐,想要快些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