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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应该不会。”

前一刻还在眯眼休息的小猫竟然忽然像是从来没睡过一样直起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尾巴，它仿佛听懂了两人的对话似的，盯了一会儿后伸出爪子，把尾巴上的纱布一下子抓了下来。

“喵呜——”它叫起来，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很哀伤。

它的反应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而它紧接着的动作更让他们惊奇。

小猫环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它自己的断尾，就在床边的不远处凳子上，那是医生没有能够替它接上，韩锦曦没舍得扔掉才放在那里的，它努力伸展身体和爪子把尾巴够过来抱进怀里。

它的尾巴早就被韩锦曦洗干净了，看起来就像一条普通的毛绒玩具一样，如果不说，谁都不会看出它是一只活猫的尾巴。

小猫小小的身体楚楚可怜地蜷缩在一起，微微发抖，它试着把尾巴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试了好几次，一边尝试，一边“喵呜喵呜”的叫喊，后来甚至急得用上爪子爪，还是接不上去。

韩锦曦竟一时呆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它才好，完全忘记了它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猫。

小猫也许是死心了，把自己弄痛了也无济于事，它就这么抱着自己的尾巴一动不动，任由韩锦曦抚摸它的背、把它抱在怀里也毫无反应。

韩锦曦不知道世界上其它的猫断了尾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可是眼前小猫的哀伤竟然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有一种仿佛是感同身受的痛苦和酸涩，心里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别难过了……”他抚摸小猫的脑袋，小猫本来就娇小的身体被他摸得左右晃来晃去的，“就算没有了尾巴，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猫。”

“喵——”小猫抬头看他，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看起来很无助。

“真的。”

它看了一会儿韩锦曦，小爪子动了动，渐渐松开了怀里的尾巴，就在韩锦曦以为它终于“想开”的时候，小猫把尾巴往他这里推了推，用它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韩锦曦，就像他对它来说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仿佛全部的希望都在韩锦曦身上一样。

面对这样一只有些通人性的小猫，韩锦曦打心底里想帮助它，尾巴的事，自从把它送进诊所开始韩锦曦就在努力挽回，他愿意花钱让医生用他认为最好的药、花最大的力气去救治，打从心底爱动物的医生也想尽了办法，事实却真的无能为力，他能做的也只是花钱而已，他也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小猫最信任的人，可此刻面对小猫的无助，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尽力了……”他说。

小猫垂下了头。

韩锦曦是一个风光摄影师，办过几次个展，得过几次摄影奖，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一些地理和摄影类的商业杂志或书籍都会约他的稿，相对打工族他有许多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爱做的事，但一旦工作预定好，就不随个人意志转移，没有请假一说。

他早在一个月前就计划好了前往c岛的行程，拍摄用于旅游图册的照片，机票在当时就定好了。

原本韩锦曦对这次的c岛之旅充满期待，他去过c岛两次，对那里清新的湿地和生态环境记忆犹新，更忘不了c岛最出名的羊肉。

可是时间越来越临近，他却期待不起来。

小猫绝食了，准确地说它自从明白自己从此没有尾巴后就吃不下东西，整天捧着自己的尾巴闷闷不乐。

眼见小猫好不容易胖起来的爪子和圆起来的脸蛋儿又迅速瘦回去，韩锦曦担心得自己也吃不太下。

可工作不能放，他临走前和医生千叮万嘱，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猫，要是他一个礼拜之后回来发现小猫又瘦了或者干脆不见了，他就要医生赔。

医生被他烦得不行，最后一张膏药贴在韩锦曦嘴上，才让他乖乖闭嘴，转头去和小猫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