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用兜里偷来的一百块钱买了一张假身份证,上了一辆开往能够开往大学所在城市的客车。
后来,泉冶和这位卖假身份证的老板成了朋友。
虽说那个老板早就不做那种违法的生意,结婚生子,在市区开了家小市营生,但是每次泉冶开口,他都会想办法重操旧业。
泉冶站在市的门口喊了声:“老板,办张卡。”
带着近视镜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看了眼泉冶,习以为常的笑笑:“怎么,又弄丢了?”
泉冶有些无奈笑笑:“嗨,可不是么。”
老板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小孩子的草稿纸,又去桌上拿了支铅笔:“这次叫什么名字?”
“泉冶。”他道:“清泉的泉,冶炼的冶。”
老板在纸上写上这两个字:“和上次一样?”
泉冶点点头。
老板将纸条小心的包好放在装快递的文件夹里,算起来,他给泉冶办过三张身份证,三张身份证上的名字都不一样,只有这次的名字用的时间最久,老板想,这大概是泉冶最后一次来了。
“那还是老规矩。”老板将店里的二维码扔给泉冶:“还是上次的价钱。”
泉冶照例多付了一倍的钱,轻声说了句:“谢谢。”
老板从市里拿了瓶泉冶爱喝的草莓汁递给他。
“你生病了?”
泉冶轻咳两声摇摇头:“没有,睡落枕了,头疼,连带着嗓子也不舒服。”
老板拉开抽屉,找出来两贴膏药。
“我前几天买的。”他递给泉冶两贴:“治肩颈的,落枕也能治。”
泉冶平时没皮没脸惯了,他有点不适应别人不带任何目的送出的善意,虽然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他竟也在心里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收下。
老板看出了泉冶的心思,往他怀里硬塞了两下。
“拿着吧…”他笑道:“算是老顾客的赠品。”
临走的时候,泉冶又要了包香烟,要扫码的时候眼睛冷不丁的看到老板墙壁上挂着的照片,那是老板和自己女儿的合影,算起来,他女儿应该是今年考大学,和自己离家出走的年纪一样。
泉冶低头点着烟,他琢磨着要不要给老板转个红包,就当是庆祝他女儿考上大学。
正愣神的功夫,老板叫了他一声。
泉冶回头:“叫我吗?”
老板看着泉冶笑笑:“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字,我女儿考上大学了,我可能要离开这儿回老家了,以后也许见不到了,不留下个名字吗?”
是这样啊……你们要走了,泉冶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膏药想了一会儿。
“名字就算了,太土了,我叫不出口。”他道:“我姓谈。”
面相善良的老板愣了愣,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几笔,他将能想到的谭字都写了个遍,调转草稿纸递给泉冶,道:“哪个谭?”
泉冶低头点了支烟看向草稿纸上的几个字,笑了笑,没有一个写对的。
“随便吧,你想哪个就哪个。”
名字就是个代号,无所谓叫什么,小明小花小草,哪个都行,只是泉冶很想让庄杨叫一次自己的名字。
早上八点整,庄杨走进小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