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菲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阮清沙:
“你要我,把笔记……给梁洵?”
阮清沙看出了沈一菲眼里的疑问,点头道:
“没错。不过,不是原来的这份笔记,你再写一份新的。新的笔记呢,一定要跟原来的笔记完全不同。”
沈一菲脑瓜不笨,一听,立马明白阮清沙的意思,有点儿不可置信:
“你是说,我再写一份假的笔记?”
“没错!”
“为什么?”
“梁洵假惺惺让你周末去那个什么人才训练项目,肯定是想利用你的笔记,来进行内幕交易,狠狠赚一笔。不如趁此机会,给他一份假的笔记,让他投资错误,大亏一笔!”
自从知道梁洵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抢了爸爸阮震的项目,导致自家财产缩水后,出于个人情感,阮清沙对梁洵有一点儿恨意。
她脑补梁洵投资失败亏大钱的场景,心里忽然有点儿复仇的愉悦,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沈一菲一听,有点儿犹豫。
她从小到大,受到的品德教育不少,什么“尊老爱幼”、“团结友爱”、“乐于助人”等等,形形色色。
其中,贯彻整个教育过程、落实最彻底的品德,便是“不欺骗”。
这可能跟从小受到的应试教育有关。
作为学生,即使不尊老爱幼而不让给老人让座、不团结同学而独来独往、不帮助别人而做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不会被严肃批评。因为这些事对考试成绩毫无影响,所以这些品质不会被耳提面命。
但欺骗不一样。
因为欺骗体现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考试作弊,这可是直接破坏考试规则、影响考试成绩的,因此被零容忍。
拿假的东西去骗别人,这事儿沈一菲从来也没干过。
她对这个提议不认可:
“我周末不去那个项目不就得了?反正,他得不到真的笔记,就赚不到钱……”
不让他得逞不就行了嘛!
但要造假骗人,还要骗得别人亏血本,她做不来。
阮清沙早已预料到沈一菲不会立即同意,也不着急,悠哉游哉道:
“我猜,你可能对孙子兵法不太熟。”
沈一菲有点儿糊涂,又有点儿无语:
“怎么就扯上孙子兵法了呢?又不是上战场跟敌人打仗……”
阮清沙听沈一菲这么一说,有点儿不同意:
“难道非得拿枪刷刀、血流成河才是打仗吗?现代战争,可是金融战争!”
金融战争这词,沈一菲以前确实听说过。
当时只觉得这它是个模糊的概念,现在听阮清沙这么一说,又联想起梁洵交待自己办的事,恍然惊觉。
记笔记时,只道是自己利用一点儿内部消息当块敲门砖,在华墙街面前卖个好,以获得他们的青睐。
难道,不知不觉中,自己是被卷入到金融战争里面了?
见沈一菲若有所思,而且面色严肃起来,阮清沙继续说道:
“还有,根据我的消息,梁洵是这战争的马前卒,还打算把你也送上战场当炮灰——他不是敌人,谁是敌人呢?”
沈一菲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点头同意道:
“他确实是敌人。”
阮清沙见沈一菲脑筋转过弯来,笑道:
“所以,对付敌人,就要用孙子兵法。孙子兵法上说,对付间谍,有五个方法,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反间。”
“反间计?”
沈一菲有点儿糊涂,指了指自己,问道:
“你是说,我是间谍?”
“没错,差点儿就是了。梁洵是个大贱谍,打算把你展成小间谍。”
沈一菲轻轻一咧嘴,被阮清沙的措辞逗笑了,但随即又收起了笑容,眉眼间依然充满犹豫:
“那么,我把假的笔记给他,他会不会察觉呢?还有……这件事,会不会很危险?”
毕竟,反间计这种事,听起来像是要步入虎穴一样。
比如,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囚禁起来?
自己只是个学生,要用假消息去迷惑敌人,而且是亲自深入敌营,说不害怕是假的。
阮清沙猜到了沈一菲的心思,笑道:
“这个训练项目,不是去他们在燕平的子公司吗?光天化日的,还是在燕平市内,有好几百万的市民在外面给你撑腰。他们敢动你一根指头,那可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