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很可怕,它拉的便便更可怕。
江娆午饭都吃不下,目光呆滞地在花园里转悠半天才重新恢复活力。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不知道画兽吃一口妖兽便便会不会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与她心意相通的画兽慢慢睁开了眼睛,在伞下吐出个宝石,刚好掉她脑袋上,给她头顶砸出了一个小包。
江娆捂着脑袋原地蹲下:“嘤!”
想想而已,她又不会真的这么干,好痛喔。
——
渚初月脚步沉重地上了自己的山头。
一个晚上过去了,她依旧难以面对自己推测出来的现实。
魔族。
对年轻一辈而言十分陌生的名词。
可她和一个魔族朝夕相对了几十年,还亲自帮助他在自己师父眼底下藏了几十年。
最重要的是,以她情绪管理的能力,根本无法做到知道真相仍然一脸镇定地面对这个魔族。
她可是把天启府,乃至人界修士的所有她知道的机密都告诉了这个男人,还花了好多心血助他养好身体。
这两件事足够让她被评定成人界的叛徒了。
问题是渚初月不是故意的,她虽然对其他人不是很在意,但内心的归属感总归是在天启府这边。
她既不能帮这个假装剑灵的魔族对付人界,又不能把身边魔族的信息透露给修士们。
“唉。”
渚初月走到门口,愁的都叹出声音了。
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千目罗刹悬空在桌面的剑身之上,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就你自己,没带人来?”
渚初月心里有事,他突然在屋里冒出了身形,吓了毫无准备的她一跳,接话都结巴了:“我,我需要带谁吗?”
千目罗刹自嘲道:“你昨晚不是偷偷下山去找人来杀我吗?”
渚初月愣了愣,说:“没有啊,我昨晚跟同门一起去江惠惠家的烤肉店了。”
“哈?”
千目罗刹不信,因为渚初月从来不合群,也不吃食物,鬼绘那张邀请他听到了,他不认为她会去,所以根本没留在印象里。
“后来有个师妹喝多了,我留下来照顾她,所以晚上没回来。”
“你?照顾别人?”
渚初月不自觉就把想说的话都倾诉了出来:“是啊,喝醉的人简直莫名其妙,邬燕她一直拿头撞墙,没人看住根本不行。害得我晚上没能回来,犯了门规,刚刚被罚去扫妖兽园,真的太臭了。”
千目罗刹看她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压着嗓音问道:“所以,你没跟人说,天启府里有个魔族?”
渚初月现,亲耳听到他承认是魔族时,自己反而轻松了许多。
她诚实地说出心里话:“没有,我做不到。”
“比起找人来杀您,我更想知道的是您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界,又为什么非要和天启府为敌。”
千目罗刹身上萦绕的魔气收了回去。
他很意外。
一个人被骗了几十年,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产生的不是愤怒,失望与仇恨。
而是好奇他的本来面目。
“为什么?你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