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心裡已經將王予之罵的狗血淋頭了,明知道他不善這些場面活,卻還讓他來,什麼美名其曰對他名聲好。
李虎雖知道王予之是為他好,但對他來說,其實無論是他的還是王予之,都是沒有區分的。
李虎思緒亂跑,人群中卻出現了一些瘙動,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哭了,婦人抱著孩子,苦難雕刻的臉上滿是絕望,只能用最無用的話語安穩懷中的孩子:「娃娃乖,爹爹待會就能找到吃的了。」
這話一出,周圍安靜了一瞬,幾個前面鬧的最凶的大漢都紅了眼眶,他們哪來的吃食?
李虎自認為自己已經是鐵石心腸了的,但是見到這場景也不由有些可悲,嘆息道:「眾位可以進城,我們也可以為眾位找地方歇息。」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李虎身上,抱著孩子的婦人更是直接掉下了眼淚,一臉希冀地看著李虎。
然而同情歸同情,該做的事也是要做的。
李虎正了臉色,「但是還望各位答應我一件事。」
為的漢子鬆了口氣,他不怕李虎提條件,就怕他沒有。他大聲道:「你說,只要我們能做到。」
漢子大概是這群人的小領,他說完後,人群很安靜,沒有人反對,儼然是很信任漢子的模樣,也足以證明漢子在這群人中的地位。
李虎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漢子,隨即收回目光,換上悲憤的表情:「我本是冀城的貪官的迫害,無奈落草為寇。聽聞家國有難,本想帶領這幫兄弟投身從軍,報效家國,誰料世事無常,一場大雪將我們這幫兄弟困於冀城,未能及時盡一份綿薄之力。如今陛下戰死沙場,大周侵占我國土,我是萬萬不能忍的。
我們兄弟決定於此地起義,搶回國土,將入侵者趕出大楚!」
李虎這一番話是王予之教了好久才記下來的,將兩人的身世稍微融匯了下,編造出了一個還算讓人信服的身世。
但是這話說的慷概激昂,一副願意為國捐軀的壯士模樣,但是心中有點計較的都知道這不過是李虎起義的藉口罷了。
漢子看了李虎一眼,沉聲道:「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李虎作揖:「希望你們中的年輕好兒郎加入我等的隊伍,為國效力。我也當為你們提供糧食與住處。」
*
黑,一望無際的黑,濃的快要溢出來的黑。
蕭騖沉浸於黑暗中,昏昏沉沉中心想,這是哪裡?為什麼這麼黑?我不是死了嗎?死人也會有意識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海中閃過,沒有答案。他漫無目的地繼續向前走著,像一具行屍走肉。
沒過多久,眼前的黑色漸漸淡去,耳邊多了哀嚎與呻吟聲。
這地方很詭異,蕭騖心想,但是莫名地他心裡什麼感覺也沒有,沒有恐懼,沒有好奇,沒有驚訝,如同一灘平靜的死水。
很快蕭騖眼前出現了一條小路,穿過小路,他隱隱看見前面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隊伍盡頭有兩個奇怪的老者,婆婆脫下人的衣服,老者將脫下的衣服懸掛在一旁的大樹上。老者拿下衣服後,身旁站著的黑不溜秋的人就將被脫衣服的人帶到不同的地方。
蕭騖排在隊伍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心想也不知道這身衣服能值多少錢,能不能讓我過去?看完了自己的衣服,他又看向中間那條河,又想我看大多數人都是過了那條河,不知道自己要去那條河?
琢磨完了自己,又抬頭百無聊賴地看著懸衣翁一邊掛衣服,一邊趁著奪衣婆不注意的時候偷喝一口放在懷裡的酒。奪衣婆偶爾發現了,會白一眼老頭,訓斥兩句,又轉過頭繼續奪人的衣物。
隨身處黑暗中,但是兩人卻像是發著光。
他嘴角微揚,心想這想必是一對老夫妻了,真好啊。
第69章
隊伍如同一條受傷的長蛇隱匿於黑暗中,半晌才緩緩向前挪動一步,隨後又停下歇息。
懸衣翁偷喝完一口酒,背對著奪衣婆用神識抱怨道:「你說這人間打仗,每次受累的都是我們,死那麼多人,何必呢?」
奪衣婆隨手奪下一個穿著盔甲的陰魂的衣服,遞給懸疑翁,「生存的規則罷了。」
遞過去的衣物卻並沒有被懸衣翁拿走,反而是一隻手碰到了奪衣婆的手,碰到了奪衣婆的手後,那隻手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慌亂地往下摸去,摸到了衣物後,著急忙慌地試圖將衣物拽走,卻被一隻熟悉的手扯住了。
懸衣翁身體微僵,懊悔地閉上眼,心裡咒罵自己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奪衣婆眼睛一眯,冷聲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給我轉過身來。」
懸衣翁換上一張討好地笑臉,笑眯眯地轉過身來,右手食指在面前比劃著名,「我就只喝了一口,就一口。沒有多喝。」
奪衣婆氣的臉都紅了,上前就往懸衣翁懷裡摸去,果不其然,摸出了一壺酒。她拿過酒,動作及其熟練地晃了晃,裡面傳來地響聲明確的告訴她這麼一壺酒已經快被喝光了。
懸衣翁見狀知道瞞不下去了,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正要解釋些什麼,卻見奪衣婆的眼睛都紅了。
只見奪衣婆怒其不爭地指著他,顫抖著聲音道:「你平時喝酒也就算了,我說過多少次了,幹活的時候不准喝酒。若是酆都大帝再來探查,又看到你再喝酒,你可不會像上次那樣那麼走運只是從江深淵走一遭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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