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臉色越發蒼白,神色逐漸慌亂。其實說到底沙棠不過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蒼梧山數萬年的無憂無慮的日子,下凡之後,又遇到了對她很好的蕭策,她又何曾受過這份委屈。如今真相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她再也撐不住表面的冷靜,臉上滿是悲傷和絕望。
灝寧腳步微抬,緩緩朝著沙棠靠近,「你們鳳凰一族最是重情,一生愛上一個人便是滿心滿眼只有這一個人。但是你們忘了,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鳳凰一族一樣重情的。」
沙棠此刻想的都是蕭策,腦子一團混亂,絲毫沒注意到灝寧的不對勁。
緣衣警惕地盯著灝寧,他離沙棠越來越近,近到他隨手就可以殺掉沙棠。
蕭騖也一臉擔心地看著沙棠,他太清楚灝寧此刻眼裡閃爍的光芒了,那是目的即將達成的興奮,也是殺人時的激動。
然而兩人再如何擔心,沙棠還是被算計了。
灝寧動作太快,快到沙棠來不及反應,一把黝黑鋒利的匕已經插進了沙棠的胸膛。
鮮紅的血沿著匕一點一點滴到地上,因為疼痛和失血,沙棠的唇沒了血色,漂亮的鳳眼除了驚訝,便是濃濃的疑惑。
沙棠是神族,凡人如何殺得了她?可是這把匕插進胸膛的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覺到了生命在流逝。
直至閉眼的那一刻,沙棠也沒想明白灝寧的身份,然而更讓她困惑地是蕭策的態度。她終其一生,竟然連個答案都沒等到。
一雙漂亮的鳳眼慢慢闔上,沙棠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罷了,就這樣吧,就當是給她和蕭策之間的感情做個決斷,日後再見,就當陌生人吧。
隨著沙棠的死亡,緣衣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再睜眼,赤丹焦急的面孔映入瞳孔。
赤丹扶起緣衣,急問道:「怎麼樣,你看到沙棠了嗎?」
緣衣剛醒過來,生理上還有些迷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聽清楚赤丹的話,她抿了抿唇,還是決定將事實告訴他。
「沙棠被一個青年殺了。」她頓了頓,冷了臉,「用的兵器是太阿。」
太阿也是上古神器,上可誅神,下可除魔。沙棠垂眸,太阿一直以來由天族保管,那個灝寧怎麼會有?他是天族的誰?
赤丹扶著緣衣的手一下子就鬆了,他就知道,沙棠的死絕對不一般,普通人怎麼會有太阿。
*
幻境內,蕭騖眼睜睜看著灝寧殺了沙棠,用那把通體黝黑髮亮的匕,一點點剜出了沙棠的心頭血。他不知道那是鳳凰精血,非鳳凰動情不可得,非鳳凰身死不可得。
鳳凰精血並不是普通血液的顏色,而是呈金黃色,在灝寧手裡熠熠生輝。灝寧滿意地笑了,這鳳凰精血養的很好,如他所想的一樣。
灝寧收起鳳凰精血,視線落在沙棠沒了生氣的臉龐上,輕笑道:「看在你幫了我一個忙的份上,就幫幫你吧,也讓蕭策嘗嘗離別之痛如何?」
言罷,他在沙棠身上下了一道禁制。
蕭策是凡人不懂,那是可保肉身永世不朽的術法。無論是人還是神,死後肉身都會腐爛,但是這道法術可保肉身不朽。
然而施完法後,灝寧等了一會兒,卻並沒有見到意料之中的鳳凰眼,他皺起了眉頭,這才發現似乎是有什麼不對勁。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明白,沙棠的元神丟了,他找不到。
*
蕭策醒來後看到的就是畫劍跪在床前的畫面,他俊眉微微皺起,視線在房間裡逡巡了一圈,沒有見到想見的人,一下子冷了神色,「棠棠呢?」
畫劍本來一直低著頭,突然聽到世子的聲音,一臉喜色的抬頭,等聽完蕭策的話,他瞳孔微縮,卻還是老實答道:「沙棠姑娘出去了,屬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蕭策本來正在下床,聽到這話動作一頓,隨即怒道:「不是讓你保護好她嗎?你就任由她一個人出去。」
畫劍俯身解釋道:「回稟世子,實在是大戰剛過,城中一片混亂,人手實在不夠用。而且沙棠姑娘的身份,凡人根本動不了她,所以屬下才斗膽沒有派人跟上沙棠姑娘。」
蕭策這下徹底冷了眸子,並未像上次那樣踹了畫劍一腳,而是冷冰冰地看向畫劍,「等我找到棠棠再來找你算帳。你給孤跪在這裡好好想想該怎麼解釋宮人的事。」
蕭策扔下這麼一句話輕飄飄走了,徒留畫劍多了一額頭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完了,世子知道這件事了,宮人的事情瞞不住了。
然而蕭策並未走多遠,他遇見了灝寧。
灝寧看著臉色蒼白的蕭策,眼底划過一絲笑意和期待,「你去幹什麼?」
蕭策已經熟悉眼前之人的無禮,聞言也並沒有多給他什麼眼色,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可看見沙棠了?」
灝寧的身體故意微不可見的僵了一瞬,隨即一臉疑惑地看向蕭策,「她自然是死了啊?怎麼世子不知道嗎?」
像是一道驚雷突然在蕭策耳邊響起模糊了他的聽覺,他沙啞著嗓子,澀澀地問:「你,說什麼?」
灝寧皺眉,「世子不知道嗎?鳳凰隕落後化鳳凰眼,簡單來說就是鳳凰眼的出世是以鳳凰身死作為代價的。」
他故意作出迷惑狀,做出了一個和他平時的模樣完全不符合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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