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司命從袖中拿出一塊紅色碎布。緣衣的衣服是用軟煙羅所制,昔日緣衣還在天界時,因著緣衣身份的原因,她用的布料,其他人便不用了。到了魔域後,大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也再無人用軟煙羅製衣。時間久了,天魔兩界竟也只有緣衣用軟煙羅了。
天帝接過布料,他和緣衣朝夕相處十幾萬年,自然認出這的確是緣衣的。
一時間,重華宮氣氛有些窒息。莫非緣衣想毀約,與天界動手?
「此事與緣衣無關。」青色衣擺掠過重華宮高大的門檻,一道清亮透徹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屋內眾人行禮道:「拜見辰燁帝君。」
辰燁拂袖示意眾人起身。
蒼朮驚訝,「辰燁,你怎麼來了。」
辰燁的性子說的好聽點是清冷,說的難聽點就是不近人情,永遠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今聽怎麼來了重華宮。
辰燁道:「我聽說君旻重傷,來看看他。」辰燁拿過蒼朮手中的布料,又重複道:「此事與緣衣無關。甚至,應是緣衣救了君旻。」
第1o章
善念
若安不解,「帝君此話何意?」
辰燁道:「君旻心脈處有一絲真氣,我觀真氣的氣息是緣衣的。緣衣若是想殺君旻,又何必渡他真氣,保他性命。」
天帝聞言,放出神識前去探看君旻心脈,半晌,收回神識道:「的確是緣衣。」
君旻是天族的天孫,依著緣衣對天界的恨意,即使她不對君旻下手,也不像是會出手救人的樣子。
零瑜納悶道:「奇怪,魔尊為什麼會救君旻呢?兩人也並不認識啊。」
本來君旻沒事,臉色好不容易緩下來的若安,聽到丈夫這話,臉色又白了,手暗暗朝零瑜的腰窩處伸去毫不留情使勁一擰,擠出一個笑容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零瑜的面部被疼的有一瞬間的扭曲,但早已經習慣了媳婦兒時不時的來這一下,迅調整面部表情管理,悄悄將身後搗亂的手拿下,咬牙切齒道:「太子妃這是怎麼了。」
若安白了零瑜一眼,上前行禮道:「天君,前幾日君旻貪玩誤入魔域,想必是在那裡遇到了魔尊。」
君旻如何認識的魔尊,天族查一下便能不費吹灰之力知道,如今既然提出來了,若安倒不如主動坦白。但若安到底沒有說出君旻還曾畫了一副緣衣的畫像的事情,那幅畫,她解釋不清楚。
若安說完,天帝還未作表現,零瑜就急了,「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去的魔域。怎麼你知道,偏偏我不知道。」
話里話外竟全是對君旻將去了魔域之事告訴了若安而未告訴他的氣惱與醋意。
若安都不想理這個呆子,十分後悔當初怎麼就同意他的提親了呢。
司命在一旁扶額,無語望天,早知道這位太子殿下不著調,沒想到竟如此不著調。這番想著,司命視線挪到躺在床上的小殿下,心道:也難怪天君如此看重小殿下了。
天帝睨了一眼零瑜,斥道:「閉嘴。」
零瑜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退到一邊。
若安跪下道:「天君,是若安沒教好君旻,讓他擅自跑去魔域,請天君責罰。」
「君旻是怎麼進去的魔域?」天帝問。
若安搖搖頭,「此事君旻未告訴臣,臣不知。」
零瑜聽了,在一旁撇撇嘴,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原來兒子也不是什麼都和你說啊。瞬間,零瑜剛有點失落的心又活了。
自進來便沒有講過其他話的辰燁道:「是我宮中的慕青將帶君旻去的魔域。」
慕青每一百年受辰燁的命令去給緣衣送生辰禮這件事在天界不是什麼秘密,慕青過不了憲翼水,都是從忘川進的魔域也是眾人皆知。
聽到是慕青帶君旻進的魔域,蒼朮喜道:「那就把慕青叫過來,他應該知道君旻在魔域發生了什麼。如此一來,緣衣為何救君旻的疑問便可解了。」
聞言眾人皆看向辰燁。
卻聽辰燁道:「慕青犯錯,已被罰下凡間去了。」
蒼朮怔了一瞬,既然已經被罰下天界了,就不再歸天界管了,即便能查到慕青如今所在地,但是已經過了忘川,喝了孟婆湯,忘卻了前塵往事,若是強行讓他恢復記憶,便是違反天道,是要遭天譴的。
君旻既然無事,那去過魔域發生了什麼便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沒有必要為了這事大費周章,甚至違反天道。
若安聞言悄悄鬆了口氣,她雖不知君旻在魔域發生了什麼,但因為那副畫像她心裡總是懸著塊石頭。如今不能查清,對君旻而言或許是件好事。
眾人沉默間,辰燁轉頭對蒼朮道:「蒼朮。」
兩人是二十萬年的情誼,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兩人視線相撞,蒼朮便知道辰燁有話說。
在場的也都是人精,聞言皆要退下。辰燁卻攔住若安和零瑜,「你二人留下。」
*
與天界糾結於君旻和她是如何認識的相比,緣衣更想知道朱厭為何會出現在蒼梧山?
蒼梧山靈氣充裕,又有神鳥鳳凰坐鎮,尋常妖獸不敢進入。便是朱厭這個上古妖獸也只能龜縮在鬼谷中,偶爾出來作個妖。那麼問題來了,朱厭為何會在鬼谷?自不周山倒,妖獸流竄肆虐,為禍人間的都被天族殺了,但也有許多妖獸躲起來了。倒是不排除朱厭只是湊巧躲在那裡,但緣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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