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些嫉妒。
我嫉妒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
「殿下是不是觉得,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之物?」
「难道不是吗?」
我回他。
自我有记忆开始,就不曾得到过什么爱。
得不到的东西,自然就是无用的。
「若真如此,你为何不肯放我走?」
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我只知道于鹤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与我同葬。
爱不爱的,太虚无缥缈了,我说不出口。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灵清是为了我才接近你的?」
他点点头,却更多表示。
我早就同他说过,灵清再度找上他肯定不是为了再续前缘,她想利用于鹤来对付我。
她想让于鹤成为杀死我的刀刃。
「你弑父、杀手足,灵清为自保,只能来找我。」
一句话将我余下要说的东西堵在了心口。
于鹤竟然这么看我。
「我父亲被母亲抛弃之后便郁郁寡欢,看着他发病我也难受,折磨了数年,他求我杀了他,我送他最后一程有何不可?」
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听到他的声音裹挟着料峭春风吹来:「若当时那人是你,就好了。」
当然不可能是我,我相信无论是幼时的我还是现在是我,都没有闲心在大雪天陪着一个外地人瞎逛。
我没回话,他一个人往前走。
绕过灵清的坟茔前,新土黏在衣摆上也浑然不觉。
他从前才不会忍受这样的脏污出现在自己身上。
走路也不会像这样亦步亦趋的,他仪态极好,穿着官服时尤为惊艳。
那张脸也时常像粉黛覆面,而不是现在这样苍白的面容。
是我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样的认知让我心里一紧,随着他身影的越走越远,心里好像有什么要抓不住了。
我跑了上去,拉住他。
不由分说的吻住了他的唇。
我像是着了魔,急切的想要留住这抹身影。
「殿下,莫在野外失了态。」
于鹤掰开我的手,逃也似的离开的。
眼眶莫名发酸。
忍了许久,我决定掘坟泄恨。
挖到一半,又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那个人,怎么就不是我呢?
我呆呆的坐在坟茔旁,撑着脸想到了日暮西沉。
而这期间,于鹤竟真的没再回头看过我。
也许是灵清回来索命,我在回去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
然后做了一场我都快忘却了的前尘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