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勿怪,稍等片刻,先生就会到,我已命人送过拜帖了,他亲口答应会来见你一面。”
“那就多谢娘子了。”
她身边没带什么人,沐莹雪也让华生和春兰在楼下等着,这一层也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听说公子要赴任外地?”
“不错,过几日就走。”
“非去不可吗?”
沐莹雪问的唐突,乔二姐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青瓷杯。
“娘子这话问的怪,何出此言?”
沐莹雪只是想到她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久之后会冤死在疆场,觉得惋惜。
“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随军出战,驰骋疆场,很是可敬,可你毕竟是个姑娘,不会觉得可惜吗?”
乔二姐微微一顿,自嘲道:“还以为能瞒过去,没想到还是被娘子察觉了。娘子别见怪,我平日里行事多偏男风,不装扮成男子模样,很是不便。不过你要问我会不会觉得可惜,必然是不会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
“乔家从祖上开始,为王朝出生入死,肝脑涂地,血脉相承的东西怎是我能轻易改变的。
况且,古来多少女将奔赴疆场,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没什么可惜的。”
说着,乔二姐拿起桌上的酒瓶,倒进杯里,一饮而尽,举止间的飒爽,不是旁人能比的。
“为何一定要见他?”
乔二姐抬眼看了她一眼,只是喝酒,良久之后才开言:“虽然素未蒙面,却总觉得似曾相识,想知道他是何模样而已。”
二人说着话,等了许久,才见到时兰舒从门外进来。
乔二姐的眼睛亮了亮,等时兰舒坐下后才重新落座。
“听说你想见我?”
时兰舒坐在沐莹雪刚刚坐的位置,抬眼看着她。
“是,有幸听过先生的琴音,一心想要拜会先生而不能够,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
“谬赞谬赞,你说器宇不凡,我尚且还能认一认,可这琴音却不一定是我的了。”
沐莹雪得知她是因琴谱而来,瞬时有点脸红。
“这是为何?”乔二姐也傻了。
“我见到的琴谱,难道不是先生之作?”
时兰舒一扭头,指向沐莹雪。
看来他现在还不想和不相干的人有什么瓜葛,并不承认沐莹雪所说的师徒之事。
沐莹雪便不好再多攀附,只能老实承认:“那些的确是在下拙作,不过也是因为先生才写出来的,因而用了先生的名义,让乔小姐误会,实在不该。”
“竟然是你?”
乔二姐双目有神,看得沐莹雪歉意更甚。
沐莹雪心里却嘀咕:既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又何必勉强赴宴呢?莫非这时兰舒也在打什么鬼主意?
时兰舒看了她一眼,望着眼前的乔二姐,眼底的阴霾深不可测。
“听说这几日军队开拔,可是有什么大动作?”
乔二姐也不傻,自己本是为了一本琴谱而来,所想之事,也不过是为了一点点的风雅之趣。
可这时兰舒一个闲人,为何张口就是朝中大事,这未免有些蹊跷。
故而推辞道:“军中之事,尚不能确定,等去了之后,才能知道战况如何。”
看来兵事已起,不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