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依旧早起,依旧会在早晨将窗户打开,从缝隙里向外望上一眼。
瓶中的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败,朵叶凋零,茎枝也渐渐褪了翠色,脱去水分,变成灰黄的干木。
璩知花坐在四方的窗内,认真而专注地画画。她的“模特”,则从每日变化的新花、换成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她画从未看过的山,画从未见过的海,她看山的壮阔,看海的浩瀚,死寂的心湖似乎也跟着兴起波澜。
有什么深埋的、被尘封许久的东西,正在缓缓复苏。
风铃叮当。
她安静地画着。
每天的每天,无论晴雨。
……
璩多雨发现,璩知花前阵子的古怪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有点越来越严重的意思。
她不仅再只有午饭晚饭会跟他一起吃,连开学后,他早上起床做饭,都会全程陪同。
[全程陪同]的意思是,不仅在他做饭时全程盯着,还会要他在家吃了再出门——当然,吃早饭她也会一起。
更有甚者,她时不时还会主动提出要求,要收拾餐具。
璩多雨当然不敢应,每每都要双手把这位姑奶奶从厨房请出去才放心。
“难道是怕我不吃饭吗……”
再度被璩知花堵在门口,用不吃饭不准离去的眼神盯上,璩多雨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在心里转过片刻,就被他摇摇脑袋甩掉。
怎么可能呢,那可是璩知花,连正常和人交流都不会,怎么会关心他、还到这种地步?
他应付似地几口吃完馒头夹荷包蛋,再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碗碟刷了,拎上书包脚底抹油夺门而去。
“我上学去了,快迟到了!”
家门被甩上,璩知花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吃起自己的早餐。
吃完饭,把自己的餐具清洗干净,她翻出璩多雨刚刚刷好的,再度清洗了一遍,然后才回到房间,进行着今天的绘画。
暑假结束,学生返校。
璩多雨的生活恢复了两点一线。
除了吃饭不太规律,璩知花的生活也重新按部就班了起来。
吃饭,画画,发呆。
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项目,不同的是,发呆神游的时间越来越少,坐在画板前的时间越来越多。
暑期结束前,璩多雨去了趟商贸城,在画材专卖给她补充了一波材料。
重新拿出一袋色彩纸,熟悉的凹凸触感,璩知花嘴角翘起,把它贴好固定在画板,拉着架子坐到窗边几步处。
今天是个大晴天。
……
下午五点钟,璩知花收起画笔,把画材清洗完毕后,再度离开了房间。
中午璩多雨没有回来。
那就是回来一起吃晚饭。
家里吃饭一般都是一天两顿:早饭吃了的情况下,如果中午璩多雨也回来了,那晚上多半就不吃了;如果他在学校很忙,中午不回来,晚上则会做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