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扛著糖葫蘆垛子的彎腰老人走過。
今日天不好,在街上待到人散還未把糖葫蘆賣完,還剩下四根。
他看著季子漠,上前笑道:「郎君可是要出縣城回家去?要不要給家裡娃兒帶根糖葫蘆。」
「我這糖葫蘆專選的又大又紅的山楂,糖汁裹的足足的,你帶了回去,保管娃兒開心的蹦起來。」
「這天晚了,郎君要是要,我給你便宜些。」
就如老人所說,他的糖葫蘆又大又紅,上面凝固的糖汁把山楂包裹了個完全。
季子漠問:「多少錢。」
老人忙說:「這一串穿的有八顆大山楂,我白日是賣三文錢的,現下你給我兩文就好。」
老人年歲不小,是季子漠爺爺輩的了,此刻為了賣出糖葫蘆,笑的有些討好。
臉上粗糙的如百年樹皮,瞧著就知道吃多了生活的辛勞。
季子漠數了九個銅板遞向他,老人唇口微張,目露驚詫。
「買三根。」
季子漠原價買,老人喜的說著吉祥話,說郎君心善,定有福報。
老臉笑出了褶子,扛著草垛里出了縣,上面留下的一根糖葫蘆,打算回去拿給乖孫吃。
三十五個銅板不算多,握在手裡卻是鼓鼓囊囊的,現少了九個,等下還要少十五個。
季子漠數出十五個出來,視線落下剩下的十一個銅板上,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
把十五個又放了回去,走進車馬行。
錢多來不知他又要做什麼,在門口等著他。
過了片刻,季子漠走了出來,雲淡風輕道:「走吧!」
錢多來回頭看了眼罵罵咧咧的車馬行,在一聲聲窮就不要裝大爺的話語中,跟著季子漠出了縣城。
天一黑,風就刺骨的冷,回村的小道上坑坑窪窪,時不時的踩一腳泥。
兩人都是悶頭走著,季子漠沒有慢下腳步,也未曾借錢多來肩頭的力,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在看不清前路的小道上。
杏花村靜謐無聲,大多都已經睡了去。
錢多來家在季子漠家的後面,兩人到了季子漠家門前,錢多來問季子漠明日還去縣城嗎?
季子漠抬手落在自己的要塌陷的肩膀上,沉默了會說去。
總要想想看有沒有賺錢的法子,季丫的藥,越來越少的米麵,進了臘月,旁人都開始辦起了年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