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容地上前接过女子怀中的男人,微笑:“谢谢你送他回来,进来喝杯茶吧。”
宁月瑶双手环胸嗤笑:“真蠢!你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青岩当初为什么要选择你!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完全夺过来。”
我垂了眼眸,不想多说,只道:“你请便。”随后将顾清岩扶上楼上的卧室,给他脱了外衣,又擦了身,喂了醒酒茶方才下楼坐下思考这td悲催人生。我才二十五岁,是现代的新女性,为什么像闺中怨妇一般痴等晚归的丈夫?顾清岩,他不过是仗着我爱他。
顾清岩的脖颈上,有几个刺目的吻痕。宁月瑶说了“真蠢”和“完全”两个词,这说明一个问题:当初那个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背叛我的男人如今…果然是得到了便不会再珍惜吗?父亲在去世前说,我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即便我和顾清岩没有血缘关系。
我的人生仿佛从现在就可以看到未来。因为人生地不熟又不善交际,每天我都只能呆在这栋复式小洋房里,听听音乐、做做家务,然后伴着孤寂清冷的幽静守着电视,看某某女星又和顾清岩传出了什么绯闻,等顾清岩回家。
原本我也问过顾清岩,开始顾青岩只说我在乎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儿地直说:“清辞,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是,再喜欢也得藏着掖着啊,要不然,我会得寸进尺的。”果然,时间一长他就掀眼皮不耐烦:“我很累,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烦不烦啊?”
“无理取闹”、“烦”。
他竟用了这样的字眼。
我也很累。我图什么?每天像一个可悲的家庭主妇窝在一幢房子里等待爱人归来?爱人?如今恐怕已经不是爱人而是烦人了吧?可悲的家庭主妇!可悲的爱人!我甚至无法想象,曾梦想要周游天下的我如今竟常年呆在一个地方,只为顾清岩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如今,只怕也不能说“回来”了吧?应该说“来”。我甚至连家庭主妇都不是,反而像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顾清岩在床上睡得死死的,面容不像醒着的时候,有那么多可以伤我的东西。这时候的他像是当初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都缠着我的那个少年,像是第一次对我说喜欢后耳朵尖儿都要红一红的害羞少年。
如今?如今,呵呵~如今他看到我都是厌烦的罢?也许是习惯,也许是亲情的维系,他还不曾和我翻脸。什么情呀爱呀的,什么害羞,还和顾清岩有关么?
至少,我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初的影子了。我走到床前,弯腰,借用现在的顾清岩的额头,给从前爱我的那个少年和我爱的那个少年一个吻,一个含着我掏心挖肺搜罗出来的每一丝情感的、一个他已经讨厌甚至厌恶的吻。and,saygoodnight。
晚安,我曾经的少年。
第二日顾清岩下楼后,并没有看到早餐,微微地皱了皱眉,说:“我先去公司了。记得要吃早饭。”
我一夜未睡,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应该再谈一谈,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毕竟二十几年的感情了,能挽回的还是挽回吧,是以我微微摇头:“这个不重要。我们谈一谈。”
顾清岩在我的对面坐下,斜飞的凤眼里满是笑意:“谁惹你了?这样严肃。”
“你昨天回来得很晚,事实上你每天都回来得很晚。”其实我特别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他,想要大喊大叫。如果他都欺骗了我,还有谁是我可以相信的?
顾清岩凤眸一垂,掀唇不耐道:“我有应酬。你有必要总是揪着这个不放吗?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想给你好的生活,所以这些应酬都是必要的。”
“昨天都有哪些人?”我不管,执着地问。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但我爱他,所以若非他伤我至极,我难以离开他。但不是不能。
“除了傅云歌,你都不认识。”
“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逢场作戏,不可避免的。你知道我爱你,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他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我该庆幸他还会给我解释吗?如果昨天不是宁月瑶送他回来的话。
“我问了傅云歌,你昨天压根儿没应酬,你带着宁月瑶和你的那帮兄弟们去了哪儿不用我说了吧?”傅云歌是顾清岩的好友,我并没给他打过电话。可是顾清岩竟然骗我,多么可悲。我宁愿他直接告诉我“我不再爱你了”也好过现在这样。
顾清岩蓦然直视着我:“你查我?”神色间已是动了真怒。而后又讥讽:“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充满了嫉妒的嘴脸,这还是当初那个云淡风轻的顾清辞吗?”说完抬脚便离开,那颀长的身子上套着范思哲西装,连背影都是好看的。
可是,将我变成这样患得患失的人,不就是他吗?为什么明明是他犯了错却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责怪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