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融雪点点头“你可以出狮了。”
薛灵秀“”他不、想再听到任何谐音梗了
说正事说正事。
“对我们设下的规则,对她自己也生效。”乔灵珊纳闷道“那笑面佛陀杀了那么多人,怎么没见自己出事”
“她不认为那是杀人。”祁执业道“在人萌生杀意的一瞬间,她眼中就只将清除此人看做是清除一颗尘埃。”
云闲“”
不愧是佛门出来的,好强的精神胜利法只要我觉得我杀的不是人,那就不算杀人,仿佛不看热量就是没有热量一样,逻辑自洽还相当神奇。
“那也很奇怪啊。”风烨不假思索道“可这世上又不是所有杀意都是恶意。难道谁杀了我的父母,我不能去报仇吗若是那人原本就恶贯满盈,我杀他分明就是为民除害。”
众人可疑地沉默了一瞬。……
众人可疑地沉默了一瞬。
风烨还奇怪,怎么没人回应,结果一看祁执业冷沉的侧脸,立马想起来了“抱歉我没那个意思”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老实话,众人目前的相处虽说鸡飞狗跳,但总体来说还算和睦融洽。各自都完全当得上一句十佳好队友,说是朋友,就有点模糊不清了。
毕竟除了东界三人组知道各自的底细,其余人对彼此的经历都不太熟知,都能亲近到一起睡大通铺了,也不知道对方家里有几口人呐。
“有什么可道歉的。”祁执业绷着脸站起身,硬邦邦道“我父母的事,也没什么不可以提的。佛门中人都知道,不是忌讳。明仁之事,我了解不多,若是这些有用,那我告知你们无妨。”
薛灵秀轻咳“你若是不想说,完全可以不要说。”
云闲略觉不妥,小小皱眉“薛兄,这个时候就不要阴阳怪气了吧”
风烨找补道“就是就是。”
“我没阴阳怪气。”薛灵秀闭目忍耐道“就是字面意思”
三两句话下来,祁执业的神色还真缓和了些许。想来也是,对他这种自尊极强的人,若真要全部人都摆出一副随时准备锤天喊地的哭丧脸,再时不时递来点同情怜悯的眼神,那真是还不如别说,他抱臂站着,唇角微扯,还道“我看你们也挺好奇的。怎么没人问”
姬融雪直白道“我本打算明日再问的。”
祁执业“”
云闲想,大小姐真是,有点同情心,但不多。
祁执业父母之事,跟众人推测的相像,但还要更加残忍些。
正如佛陀所说,他父母皆是虔诚的佛教徒,修为不高,每年都会去佛寺亲手制作祈福花灯,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甚至特意去请了一尊小佛像供在家内,逢年过节都会好好供奉点香。
那年祁执业五六岁左右,正碰上山匪入侵,夜晚有山脚下的流民敲开他家房门,说自己好几日没吃饭了,妻子也快饿出毛病,苦苦哀求祁母给口饭吃。平日里二人便经常碰见僧侣化缘,这次自然也没有多想,盛了饭给出去,见流民衣着褴褛,还问他要不要进屋,先在屋内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流民原先也是正经人家,当场婉拒了,但次日,他带着妻子再度登门。
山匪找不到人,连地皮都要刮走一层带走,将他们的屋子全都烧了个干净,地也掘开了,埋下的冬种全被祸祸了个干净,村子已经彻底成了山匪盘踞的地盘,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救人于水火之中是大功德,祁父祁母并没有迟疑便让这一家子暂且住了下来。平日里两家人轮着洒扫烧饭,祁父祁母还在城里尝试给二人找份小工以便落脚,二人更是千恩万谢,恨不得以命相报。
平静的生活持续不到半月,在某天晚上,山匪竟然诡异地出现在了屋子附近,似乎在找人。
他们说,不用担心,山匪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便会回去的。
他们说,不用报官,反倒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那日晚上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晚上,祁执业还在屋后跳梅花桩,忽然听得一阵兵器声响,尚在莫名,便被母亲抱着快冲进屋里,塞进衣柜里,一言不地自外部锁好。
祁执业尚小,但仍是察觉到了不对,刚开口,便被母亲捂住了嘴,尖利道“别说话”
仅能窥见的小小缝隙中,屋外已是火光冲天,山匪成群,面上神情狰狞,状如摩罗。……
仅能窥见的小小缝隙中,屋外已是火光冲天,山匪成群,面上神情狰狞,状如摩罗。
流民根本不是流民,所谓的妻子便是山匪领曾经的女人,因分赃不均,和情夫一起下计将山匪领毒死,带财出逃,众山匪群龙无,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二人,至死都不会姑息。
女人早就被一刀捅死,剩下那个男人抖如筛糠,胡乱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把东西都藏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山匪狞笑道“这两人是你什么人也是同伙你把东西给他们了啊哟,还供佛像呢真够好玩的”
身后众匪哈哈大笑起来。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但头头笑了,下面的人也必须得跟着笑。
祁父道“我们不认识他,只是好心收留,不是同伙债有主,你放我娘子走吧,她”
祁母抿着嘴唇,只摇头。
山匪看着这两人,很不爽。也不知到底是被人反驳了的不爽,还是单纯看见别人感情好不爽,又或许是看到有人比他活的更像人样而不爽,但恶意哪需要理由,他朝那假流民丢出把刀,呵呵道“你说这两人不是你同伙你的意思是你是无辜的,被那女人蒙骗了那你把他们杀了,我就信。”
这逻辑简直看不过去。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在折磨人作乐,那流民却当真颤颤巍巍捡起刀来,一边走一边喃喃道“杀了他们你们就可以放过我吧说好了,杀了他们你们就放过我”
影子落下,血溢出来,那碗递出去的热腾腾白米饭,换来的是千刀万剐。那流民闭着眼睛不敢看,却不知在安慰谁似的大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