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碗一边用手在地上画圈圈,一边在心里骂商系舟。
小猫窝在原地,也不敢乱跑。
严鹏用脚逗着猫,“我回来的路上看见隔壁那野种抱着三儿,就抢过来了。”
猫不理他,他就拿脚踹,语气也无所谓的很。
碎碗听了眼泪往下掉。
掉眼泪也没用,小猫在那天夜里就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哥拉着她去看,猫都硬了,一点气儿都没了。
她也没有再理商系舟了。
她不怪商系舟,可也没有理由去找他了。
夏日的夜晚繁星满天,蚊虫也多,巷子口的榆树下坐满摇蒲扇的老人。
碎碗和她哥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她爸妈在房里睡着。
隔壁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嘈杂的像是走水。
紧接着,她家的门就被撞得哐哐响。
她哥踢她一脚,马上就要火了,“你去看看!”
“哦。”委屈巴巴的,碎碗起身。
商系舟站在门外,神情焦急,衣裳也没穿好,半搭的长衫露出雪白的内衬。
他脱口而出,“你爸呢?”
碎碗指了指房间,“睡觉呢。”
商系舟避开她,飞快的冲了过去,对里面大喊一声,“严叔。”
严鹏想阻止他,也来不及了。
严鹏他爸被吵醒了,他起身开门。
“怎么了?”
商系舟眼窝前藏着泪水,手紧紧把住老严粗阔的手掌,拉着他出去:
“严叔,我妈,我妈她,”商系舟哽咽,老严让他慢点说,他摇头,“我妈好像流产了,我想带她去医馆里看看,但是我背不动她……”
他没有办法,只好敲响了邻居的门。
老严也听出了他满是颤意的声音全是害怕,用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声音浸在夜风里。
“别怕,有严叔在呢,保证帮你们渡过难关……”
他们脚步匆匆的路过碎碗和严鹏离开了。
不久儿,她妈披着单衣出来,朝隔壁啐一口:“狐媚子!”
她妈也快生小弟弟了。
那天晚上,碎碗陪她妈在院子里等了很久,直到天亮,她爸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她妈没给好脸色。
她爸也没有理她妈,转身回房就睡了。
他们之间突然冷战,就像碎碗和商系舟一样。
碎碗趁没人注意,偷偷问她爸,“三哥怎么样了?”
她爸说,“破碗,没事你就去隔壁去,陪你戎姨说说话,她也怪可怜的……”
说完便叹一口气。
碎碗想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在父母口中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她妈不许她靠近戎姨,她爸却说多陪陪戎姨。
碎碗之前那样的骂她,当然不可能去陪她了。
碎碗不答应他,玩心眼又扯开话题:
“爸,三哥他弟没了吗?流产流掉了吗?为什么会流产?”
流产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
只是她妈用恨恨的语气说,“最好能流掉!活该她前两个孩子都没保住!”
这是碎碗第一次知道,原来三哥上面的两个孩子是因为流产掉的。
她爸拉着她,语气笨拙的解释,“孩子没了,你在戎姨面前别提这事,她身子弱,吃了许多安胎药,就指望着能抱上孩子呢,结果和她男人吵架,动了胎气……”
她爸不爱八卦,但好像那夜出去一趟,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