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手术很成功,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朱绪说。
刘乐知听到这事很高兴,笑说:“那太好了,难怪你哥这两天又想起给我买东西了。”
朱绪见刘乐知挺欣赏苏锐文孝顺的形象,原本想再说点什么让苏锐文的形象更高大,结果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在这一个瞬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从刘乐知家里离开之后,朱绪才给苏锐文回复了信息:不想干了。
苏锐文正开车在回家的路上,在红绿灯前看到朱绪这条信息,皱了皱眉给她发了条语音不耐问:你现在人在哪?我过去找你。
过了红绿灯又下一个红绿灯,苏锐文见朱绪还没有回复信息,耐心彻底耗尽,拿起手机又给她了条语音说:有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苏怀晏,我们的大哥下周要回来了。
这条信息之后,朱绪终于秒回了一次信息:先把今天的跑腿费结了,2000块,不能少。
苏锐文见朱绪在这个关口还和他讨价还价,一时气得没脾气,他愤愤给朱绪转了2000块钱。
朱绪很快就收了钱,给了一个地址:在江心公园见吧。
苏锐文扫了眼信息,把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位上,等不到下个红绿灯掉头,压实线变道左转去往江心公园。
朱绪先到了见面点,她坐在公园长椅上发呆,“苏怀晏要回来了”这个消息一直在她脑子里回放,而她已经想了一千种逃跑的方式,但每一种方式最终都被她自己的罪恶感所扼杀。她想逃又不敢逃更不能逃,这几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怎么重新面对苏怀晏,结果她发现想太多都是徒劳。
她的人生从她十一岁开始就是偷来的,她被苏锐文的妈妈孙瑾柯从山里带出来,摇身变成了苏家唯一的外孙女,她还有了个已经过世的妈妈名字叫苏君雪。因为这个早逝的母亲,她在苏家倍受宠爱。但她知道自己以前只是孙瑾柯的棋子,后来成了苏锐文的棋子。她经常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跌得很惨,每天都像活在梦里,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真正的生活。
江心公园是金洲市里的一站地铁站,公园很靠近地铁口。朱绪看着上下班的人群从地铁站涌出来,大部分人都疲惫却坦荡。她出神看了很久的人群,直到苏锐文出现,她抬起头看向他说:“我真不想干了。”
路灯下,苏锐文的面无表情看上去很阴沉,他垂眼打看朱绪冷声说:“怎么,大哥人还没有回来,你已经准备倒戈了?你要现在倒戈,人家未必会领情,早之前你干嘛去了?现在不想干了,那你不就是在自打嘴巴,说五年前那事是你陷害了苏怀晏,你以为他就能放过你原谅你了?”
朱绪听到“陷害”这个词很恼怒,她对苏锐文的用词不当很生气,不由站起身瞪着苏锐文说:“我没想陷害大哥,要不是你威胁我……”
“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是没想陷害他,你只是想自保,谁知道那傻白甜对你动了心,还真想和你在一起……”苏锐文冷笑打断朱绪。
很快,朱绪也打断了他:“你不要用傻白甜说他!”
苏锐文翻白眼,弯身看了眼长椅是不是干净,然后在朱绪原来坐的地方坐了下去,换他抬头看站着的朱绪说:“你别那么激动的,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都没有错,是苏怀晏自己太蠢了。”
“苏锐文,你真的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吗?”朱绪看着苏锐文。
苏锐文没说话,低头拍了拍大衣上不存在的灰不紧不慢说:“你要觉得内疚就自己去告诉爷爷告诉死去的奶奶,说你是个骗子,根本不是我小姑的女儿,在苏家鸠占鹊巢很多年,看看爷爷会不会被你气死。”
朱绪哑口无言,许久她转身就要走。
“朱绪。”苏锐文喊住了她。
朱绪僵硬站住脚,转过头冷声问:“你还要说什么?”
“你下午见到刘乐知有什么情况吗?”苏锐文问。
“乐知姐是个很好的人,你配不上她。”朱绪不客气说。
苏锐文则听笑了说:“你可真幼稚,什么般配不般配,合适最重要。我肯定会和她结婚,刘家对我来说很重要。”
朱绪听到这话不耐皱眉转回了头。
“朱绪,”苏锐文再次叫住了她,他缓缓站起身对着她的背影说,“爷爷年事已高,再健壮也不过年的时间了,你难道不想他安度这几年吗?”
“你少拿外公要挟我。”朱绪冷哼。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就随便你了,朱绪,要是苏怀晏回来把你的事情捅到爷爷那去,我也不管了。”苏锐文依旧冷冷说。
朱绪真想回身给苏锐文一个大耳刮子,但她什么也没做,只能快步离开了。她走进地铁站,恨不得自己能完全融化进人群里,那她就不用有自己的记忆和人生,只是别人眼里普通的一个又一个瞬间。
chapter02
朱绪今年二十四岁了,她以前不爱学习成绩不好,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浑浑噩噩念了两三年专科就毕业出了社会。按道理她出社会都三年了,应该已经工作了,但她从来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朱绪毕业找的第一份工作是某公司前台,一开始工作没人教没人带,她做的不是很顺利,经常莫名其妙背锅最后在入职三个月被公司领导硬去应酬的晚上,她忍不住爆发了。酒桌上被人劝酒,她起身扭头就走,搞得领导很没面子,第二天就被开除了。
后来她连着找了两份工作也都没待多久就走了,于是她的简历上显示她的稳定性很差,渐渐地,她的简历投出去都没有什么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