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心裡很有數,就算是因為保護白霽沅得罪了錢家,藺修懷也不會對他有半分責罵和懲罰。即便有懲罰,那也是因為他沒有及時出現阻攔錢蘭。
不過就在他的手要碰到錢蘭的時候,白霽沅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讓開一些。
保鏢不知道白霽沅的打算,不過遲疑之後還是退開。
白霽沅臉上的輕佻已經收起來,他神色漫不經心帶著輕蔑,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罵出口的話,從來就沒有收回來過,你想找人弄死我,那就只管來,我白霽沅但凡說一句慫話就不是個男人。但是小妹妹……」
白霽沅臉上帶著譏諷和嘲弄:「找人弄死我之前,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或者你們家,在你背後支持著你為非作歹的人,得不得罪的起藺修懷。」
錢蘭惱羞成怒:「我就算弄死你,修懷哥哥最多氣一陣子,還能拿我怎麼樣?!」
白霽沅忍不住笑出了聲,但是他的笑聲卻讓錢蘭感覺到了更大的羞辱。不等她罵出口,白霽沅幾乎可以說是用可憐的語氣在說:「你可真是天真吶……」
白霽沅嘬了下腮,用欠扁的語氣說著調教的話,「你怎麼就不動動腦子好好想想,我現在是誰?我是藺修懷公之於眾持證上崗的男人,且不說藺家和藺修懷對我的態度是否重視。只要我還頂著藺修懷合法伴侶的一天,我就是他的臉面。」
「你敢動我,那跟打他的臉沒有任何區別。你都當眾狠狠一巴掌抽他臉上了,還指望他放過你?你是不是沒聽說過藺修懷的為人和做事風格?他會吃人吶,妹妹。」
白霽沅眉眼間儘是肆無忌憚和狂妄桀驁,好像翱翔與九天的鷹在戲耍地上的兔一樣,漫不經心的肆意逗弄,仿佛那就只是個另自己開心的不足掛齒的小物件兒一樣。
錢蘭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至極了,又青又白。她性格本就驕縱,且目中無人,被白霽沅施捨一般的教育了一番,又羞又怒,幾度開口想要辱罵,可是到嘴邊兒的惡毒咒罵都被白霽沅的那番話給嚇了回去。
她是蠢,但她不是傻。所以他知道,白霽沅說的全都對。
豪門世家,最講究臉面。
正如白霽沅自己所說的那樣,不管藺家是否真的承認他,是否重視他,只要他跟藺修懷還有那張證,那他就是藺家人。
對付他收拾他,就是在打藺家的臉。
就算修懷哥哥再縱容她,也絕不可能讓她打藺家的臉……。
一想到藺修懷陰沉了臉之後的樣子,錢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最後到底是畏懼占了上風,錢蘭強壓下心頭的惱怒和不甘,惡狠狠的怒瞪著白霽沅,吞下了到嘴邊兒的咒罵。
白霽沅對錢蘭刀子一樣的眼神視而不見,甚至還挑釁一樣輕佻的跟她挑了下眉毛。
然後在錢蘭氣紅的眼中揚長而去。
不過錢蘭不知道,白霽沅坐上回家的車的那一刻,臉上的漫不經心和輕佻就消失不見,就連嘴角慣有的笑都消失了,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肉眼可見的情緒不好。
保鏢沒敢說話。
白霽沅沉默了片刻,突然吐出了幾個字:「真他媽的藍顏禍水。」
保鏢:……
藍顏禍水·藺修懷:……
保鏢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白霽沅了,只能盡力低下頭,低的最好是能把臉貼到自己的胸口那種。
白霽沅也不管頻頻悶咳的保鏢,掏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是宣思:「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幹什麼?這幾天沒賽車。」
白霽沅沒工夫跟她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姓錢的女的?」
宣思:……
「你咋不問問我認識幾個姓錢的女的?全國十三億人口,你要不去數數姓錢的有多少人?」宣思沒好氣道。
白霽沅把目光投向了保鏢。保鏢會意,小聲道:「錢蘭。」
「錢蘭,你認識嗎?」白霽沅再次詢問。
宣思:「哦~~她啊,認識啊,怎麼了?找你麻煩了?」
白霽沅:……
一聽白霽沅不說話了,宣思頓時就明白了,就算隔著電話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幸災樂禍:「怎麼樣?那小姑娘蠢壞蠢壞的吧?說話可難聽了。」
白霽沅:……
你這用詞可真是精準,還真是蠢壞蠢壞的。
不過白霽沅這會兒不想說她壞話,而是問道:「她跟藺修懷什麼關係?我怎麼聽她叫藺修懷哥哥?看起來年級小小的,別跟你一樣又是裝嫩的吧?」
宣思:……
宣思忍不住咬牙:「白霽沅,你再敢說一個跟我年齡有關的字兒,我馬上拉黑你!」
「行行行,」白霽沅這會兒不想跟她鬥嘴,從善如流的連連答應:「我知道了,不說了,你趕緊說,她跟藺修懷什麼關係?」
見白霽沅妥協,宣思這才善罷甘休,聞言回答道:「聽說是藺修懷一個八竿子都難打的著的遠方親戚吧,按輩分是叫藺修懷哥哥。藺家是個大家族,當年發家之後,好多親戚跟著雞犬升天,錢蘭家就是其中的一個。不過她確實稍微特殊一點兒,好像小的時候在藺家住過一段時間,從那之後,她好像就跟腦幹缺失了一樣,認定藺修懷就是她的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