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抹水幕竖起,正播放着演武场生的一切。
风波平息后,路行雪并没有马上离开,坐在那里看风景,偶尔与旁边的扶渊交谈几句,看起来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
“父亲,看来这孩子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糟糕……想来也是,他一个不能修炼的小孩子,又从小身体不好,更无父母陪伴,或许任性了些,但也不至于跟历史上那些个暴君相提并论。”
一名中年修士开口说道,长相颇为儒雅,看向水幕里的路行雪时,难得没像其他人那样带着厌恶或反感,反倒有一丝怜惜。
另一名拿着拂尘的女修士闻言冷哼了声,“明堂师兄,他虽然本身没有修为,但你别忘了,鱼容师妹当年可是给他留了不少人。”
“就那个河伯,虽说是用了旁门左道强提上去的金丹,那也是金丹,小小的洗雪城里,还能有谁与之相抗,更何况后来他还当上了洗雪城的城主。”
“听说那城主府里,可是冤魂无数……哦,不对,所有被抓进城主府的人无论生死,最后都被丢去鬼哭涯喂了饿鬼,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呐。”
“就这,你还觉得不够糟糕?……不能因为他身上流有姬家的血,就可以黑白不分啊。”
“弥幽师妹,接任仪式那日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抓捕有天赋的少年抽骨取血,此事背后另有黑手,那孩子最多不过是被人当刀利用罢了。”
弥幽再次冷笑一声,“被人当刀使就能完全推脱罪责了吗?若真是把刀也就罢了,但他是人,那些人皆丧命于城主府,你能说他一点过错都没有?”
姬明堂苦笑,有些无言以对。
弥幽辩赢了却也不见什么喜色,反倒眉头皱得更紧,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
“宗主,路行雪与扶渊已被带来雪月宗,接下去该如何,就真的这样放任不管吗?哪怕做做样子稍加惩戒也好,否则不好向玄一宗交待。”
老者没回答,姬明堂却是蹙眉忍不住道:
“屠灭无名小派的事暂且不说,扶渊杀那离落却
不知有何需要惩戒的地方。”
“小小年纪那般恶毒,那两个孩子出手,也算是替他们清理门户了,玄一宗还有何脸面来向我们讨交待。”
弥幽翻个白眼,她算是看明白了,姬明堂已经认定这个外甥,自家孩子与别人家的孩子能一样吗……双标得明明白白。
至于为什么面都没见过,只是通过水镜看了便有这种变化。
弥幽的目光落在水镜里那孩子的脸上,眼前依稀浮现一身红衣,那般明烈飞扬。
她垂下眼眸,在心里叹息一声。
老者,也就是雪月宗宗主一直未话,此时开口,却问起旁的事,“胥游呢,不是一起回来的,怎么不见人?”
姬明堂顿了顿,回答道:“胥游回来便去了向月长老处,一直没回来。”
宗主闻言没再说什么。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水幕依旧亮着,闪过一幅幅画面。
……
同样空旷的大殿,却更加死寂,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胥游不知跪了多久,他没用灵力做任何防护,就这样双膝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丝丝麻痒之意钻入骨头缝,有如无数蚂蚁啃噬,他面不改色,已然习惯。
“胥游,你让我很失望。”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莫大压力。
胥游深深跪伏下去,额头贴在冰冷的地砖上。
“胥游办事不力,请师祖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