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车帘里探出一截折扇,折扇再后,是一只骨节如竹的手,将车帘缓缓挑开一隙。
“磨蹭什么,还不上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温珩面色平静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刚说完骑马的人嘚瑟,没想到自己的师尊立刻弄出个更炸裂的出行方式。
加倍嘚瑟。
爽了。
他攀上车门,还没忘朝目瞪口呆的6仁嘉招了招手“回见,一路顺风。”
萧长清也压下心头震惊,紧跟在他后面上了车,眼角余光朝北昭弟子瞥了一眼。
直到鹿车扬尘远去,北昭弟子总算狼狈地收稳缰绳,瞠目结舌地指着远处“他,他他,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历练历练,哪有当师父的跟着同去的道理,那还历练个屁啊他们随云山简直,简直”
简直了半天也没直出个合适的措辞。
6仁嘉愣了一阵,默默合上自己的下巴,转过身对着北昭弟子扬眉吐气。
“怎么,明烛仙君就是疼他们家的宝贝亲传,就是要跟着一起去。”
“你眼红,那你怎么不叫北昭仙君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是、不、想、吗”
说完便转身,大摇大摆上了缥缈峰马车。
北昭弟子简直想一口血呕出来。
谁不知道北昭仙君常年云游,数年间也不见得回来一次,入门晚些的弟子连师尊面都没见过,出了名的散养式收徒。
还陪同历练,陪个鬼啊
正要开口骂人,忽地肩上被剑鞘重重磕了一下。
“哪个狗娘养”
一转头,对上崇炀阴阴恻恻的眸子。
北昭弟子“”
崇炀声音低哑,满脸不耐烦,“再吵就滚回去。”
北昭弟子憋屈着,把话咽进肚子。
他们这位大师兄前不久刚突破金丹,步入元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世间罕见,本该是欢天喜地的大好事。
可偏偏当时崇炀重伤昏迷,被困在山中躲了一次渡劫天雷。
天道哪有善罢甘休的道理,三个月之内,定会降下第二重更凶更狠的雷劫。
单凭崇炀肉体凡胎,届时绝对会在天罚下落得个粉身碎骨。
北昭峰早已放出数百灵蝶,请北昭仙君归,但至今还杳无音信。这些天,崇炀的脸色那叫一个阴沉,北昭弟子都夹着尾巴不敢惹他。
平日里最欢脱的二师兄宋子羽,最近也不见了踪影。
日光下,崇炀看着远处地平线,灵鹿车已经缩成了很小的一个白点,渐渐隐匿不见。
他垂了垂眼,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暗,但也仅仅是刹那,就复又仰起头,依旧是目中无人的傲然姿态。
“驾”
灵鹿凌空驱车,如履平地。
车厢内四平八稳,软毡铺地,织锦作毯,小几上茶水糕点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有一架金兽瑞脑,香雾无声缭绕。
温珩尚且沉浸在刚才“被好师尊带着一起装了个大的”的骄傲余韵里,忽地听见郁明烛温声开口,“约莫两个时辰,就能到南浔城了。”
温珩一震,猛地直起了身。
两个时辰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