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能走多远,那个十七岁还未娶亲的孩子,最后也病死在了路上。
背着她的骨灰,重重的倒在路上,被后面的族人谩骂着,把他尸体踢到沟里,就那么丢在路边。。。
“所以,你是想回家,还是回到一切没生之前?!”
伍越昭看着田萱,觉得她挺可怜,更觉得那个孩子可怜。
某种意义上的奸生子,出生实非他所愿,却是他背着上一代的怨怼在负重前行。
但是说实话,设身处地的想,以伍越昭的性格,大概率都不会生下他。
不要说孩子是无辜的,这世上,有爱屋及乌,就有恨屋及乌。
某些特定情况下,即便是新生命,也是有原罪的。
“我”田萱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嘴,像是恶心,又像是于心不忍,到最后,几乎是下注一般:“我,我想回家。”
选择回家,就是允许那个孩子的存在。
他的存在就意味着,田萱要承担十数年分别之苦,要承担父母很可能已经不在的风险。
田萱是想一切重来的!
可是,可是她实在对不起那个孩子啊!
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恨那个畜生,却无能为力,只能把埋在心里的恨影射到孩子身上。
虽未打骂过,可她确实待他不亲厚。
她不止一次的看过那个孩子羡慕其他庶子庶女与姨娘的感情。
她都知道,可她做不出来,哪怕装,也装不出来。
时至如今,田萱选择允许孩子存在,也只是出于愧疚。
她记得流放路上,那孩子一直在宽慰她,跟她说等到了流放地,他会要求分家,到时,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想想那孩子当时的希翼和那一路上的照拂。
即便她仍旧没什么为人母的慈心,却丢不下生而为人的良心。。。
伍越昭轻轻叹了口气,提醒她:“你要想好,如果是流放回去,即便你父母还活着,也未必会愿意与你相认。你不怕失望吗?!”
田萱脸色一白,她沉默了几秒,坚定的说:“我想,让那个孩子活着!”
虽然伍越昭觉得,就那孩子而言,他可能更愿意让田萱从不经历这些不幸。
但这种事,伍越昭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息着启动机器:“既然如此,那就重生到你重病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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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姨娘?!”
仿若泰山压顶的眩晕感夹杂着嘈杂的、带着哭腔的呼喊,伍越昭头昏脑涨的睁开眼。
眼前是个看不清脸的人,他似乎在哭,哽咽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和绝望。
“别哭了。”伍越昭一边让对方闭嘴,一边用灵魂滋养这具身体的不良反应。
田萱如今都不到三十五岁,可她的身体差的跟个破布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