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她会把这个侧脸与那张侧脸重合,她会呆,就像此刻,她心里紧,她觉得这样不对。
“王暮,你给我递下水,我口渴。”
下面那个身影站起来面对着她,给她递来水杯,王晓从幻影中醒来,这才是她的丈夫,一个外科医生,她要一辈子与他生活在一起。
她喝了水,又躺下去,面朝里。
周伟会慢慢从心里消失的,她要剔除那不属于自己的幻想。
自己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程东方了,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下。程东方从学校赶回来,为了什么,她知道,那种望而不得是多么的揪心,她都懂。
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利用了程东方,可是程东方就像他的身材一样,又像他的名字一样,既有宽阔的身材又有深远的人品。
她不知道以后他们会不会还能像以前那样做朋友,自己结婚了,王暮早晚会知道,会不会允许他们再接触,自己以后是要朋友还是要婚姻,她心中两难。
她想男人应该在情感上都是自私的,就像自己是自私的一样,自己肯定不会喜欢王暮有异性朋友,何况程东方还是爱自己的人,如果想要让自己的婚姻幸福那自己就该离程东方远点。
她把眼泪擦了,翻身从上铺爬下来,“王暮,你不累吗?上去睡一会儿,”据说火车上不安全,他俩都是换着睡觉,几天几夜呢!
王晓在北海给娥子他们买了珍珠项链,她觉得娥子会喜欢。她坐在窗前,外面的景色已经在改变了,越往西走,天气越冷,她已经穿上棉衣了,窗外据说是秦岭,高高的山,山里人家的瓦上都挂着白雪,雾气掀起云烟,一层层在山间盘绕。
火车不停的在钻山洞,王晓感叹人的力量,一列火车来回送了多少人家的团聚与分离。
车厢里高声谈论的、小孩吵闹的,此起彼伏的。她望着下铺一个女人,她带着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说是九个月,去甘肃看丈夫,让她想起英子去年带着儿子秋秋去部队看赵振海。
她的心中不落忍,下铺的小孩大概是不熟悉这狭窄的环境,总是啼哭,似乎妈妈的乳房也不能让孩子安静,那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把孩子放在铺上任小孩哭闹。
王晓从自己带的零嘴里挑出来两个,她打开在小孩的眼前晃着,笑着,嘴里还说着,“看,这是什么,来尝尝,”
小孩立刻不哭了,她对着那女人说:“可以给他舔一舔吧?不辣的,总哭,会哭出病来的,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她怕自己太热情让人误会。“我这还有棒棒糖,给你一个,哄哄孩子。这么远的路程,大人都累,何况小孩子呢!”
那女人感谢着王晓,接过零嘴,把棒棒糖塞进孩子嘴里,小孩子“吧唧吧唧”吸吮起来,不哭了。
她不想聊天,也听不太懂,她又看向窗外。
忽然广播上响起,“车厢里有医生吗?14号硬座车厢有位旅客突生病了,请您到14号车厢帮助看一下。”
“车厢里有医生旅客吗?14号车厢有位旅客忽然生病,请您帮忙,请您到14号车厢帮助看一下。”
王晓正在想叫不叫王暮,她抬头,就看王暮正跳下来。
“我去看一下,你在这里别乱跑,一会儿我就回来。”
王晓站起来,“你别急,慢点。”
王暮穿着鞋子,“我去看下,把我们那个装药的小袋子给我,”
王晓从下铺的床下拉出自己的箱子,打开箱子拿出他们出门准备的药袋。都是一些感冒药,肠胃道的药。
王暮接过去,看了看车厢,然后走了。
“那是你对象?”一个岁数大点的女人看着王晓笑着问道。
王晓不喜欢人家说王暮是她对象,她笑着回答:“是我丈夫,我们结婚了,”
“是医生呀?”另一个男人接话。
“嗯,是的,外科医生,不知道去了管用不管用。”王晓很自豪,“他就是那样,听到有病人,就条件反射。”
“是个好小伙,人命关天,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另一个人在一旁也说道。
“你俩一看就是有夫妻相。”
人们毫不吝啬的说着恭维和祝福的话。王晓直能用微笑辅以感谢。
一个多小时以后,王暮回来了。王晓迎着他,“怎么样?”
王暮报以安慰的笑容,“没事,吃的太杂,把肚子吃坏了,刚好我们带的药给他用上,”
“男的女的?多大岁数?”王晓低声问道。
“四十几岁的男人,可能平时就肠胃不好,上到车上一顿乱吃,肠胃炎,疼得直冒汗,我给爱他吃了药,观察了一阵才回来,没事了。”
“这么大岁数的人,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真是给人添乱。”王晓不屑的说着。“吓得我,一直揪着心,生怕有危险的病人,这火车上,就算你是医生,巧妇还难做无米之炊呢!”
王幕揉了揉王晓的头,“放心吧,这会儿没事了,”
“你别动不动就揉我的头,你在上去睡一会,一会儿饭来了我叫你。”
王暮身形轻盈的又爬到上铺。
“刚才一位叫王暮的医生乘客,非常感谢您,病人目前的病痛已经得到缓解,我代表所有乘务人员还有病人衷心感谢您,祝您旅途愉快,祝您和您的新婚妻子永远幸福!”王晓听着广播里的祝福,眼角都是笑容,她望着窗外那飞驰而过的风景,沉浸在一种满足的幸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