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看得有些乏了,祁慕晗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见一旁老账房先生和帮工都在打盹儿,于是诡笑一下,轻轻推门而出。
祁慕晗辗转回到镖局,进入客房内,龇牙咧嘴的撕掉了两撇小胡子,脱下麻布粗衣换了一身事先备好的锦缎长袍。
祁慕晗装扮好络腮胡,很享受的走出了客房。他昂扭姿,一步一摆,拄着拐杖,颇有些富态老爷的样子。
乔雯儿路过,见有个陌生人出现在院中,谨慎的迎了上去。靠近些,瞧着此人有几分面熟,问道:“你是何人?”
祁慕晗见没被认出,诡笑了一下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可是你带本老爷进来的,哎呦,希望那些美人儿们可别似你这般绝情才好。”
乔雯儿似乎猜到了,再次仔细辨认了一下,果真是恩人不错!她微微收起欣喜之色说道:“恩人这两日可好,迟迟未见你归来,我……我爹他们都很担心你呢。”
祁慕晗见到是乔雯儿其实有些意外,原以为她也跟着去了琇灵宫,于是说道:“雯儿姑娘,两日未见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该是舍不得镖头,才没有随我师姐去琇灵宫吧。”
冷风中,乔雯儿羞涩的微微低下头,轻声道:“我与那些姐妹不同,幸得恩人出现,才使我免被……,保住了闺中名声,自然可以选择留下。”声音随风消逝了些,依稀难辨。
祁慕晗耳力不错,倒是字字听得真切,他道:“这些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也就罢了,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姑娘,着实让人不痛快。雯儿姑娘放心,我定会严惩这些恶人,替姑娘们报了此仇!”
乔雯儿听得祁慕晗一席话,眼中盈盈泪光暗涌,自己也分不清是感激还是倾慕。
见乔雯儿眼泛泪光,祁慕晗有些心怜,于是急忙说道:“是在下失礼,惹得姑娘如此。这美人泪落芙蓉面,谁晓划过何人心。姑娘莫非要我心伤不成?”
乔雯儿娇羞的侧过了身,默默收起眼中的泪花,头随风而动遮住了泛红的小脸儿,风中带寒,分不出这红是羞是冻。
乔雯儿平日见得都是走镖的粗野汉子,从未听过如此动人之言,显然有些无措。
祁慕晗倒是很擅长,他暗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对了雯儿姑娘,镖头可在?我有要事相商。”
乔雯儿定了定神后柔声说道:“爹在陪镖师们练武,恩人且先在前堂等候,我这就去请爹来!”说罢,乔雯儿借机而逃。
“祁公子可算是回来了,我正与他们说起,这要是为了我远安镖局害的公子受伤,我等心有不安呀!”乔镖头大步走进前堂,边说着边抱拳示礼,见祁慕晗一身富商模样顿时一惊。
此时祁慕晗已早早的等候在这里,见乔镖头来了,也起身相迎道:“凭曾家那些人还伤不到我,乔镖头大可放心,我这次回来是有事需要镖头配合。”
二人先后落座,乔镖头道:“公子这般装扮想必是有谋划,公子尽管说,我等任凭差遣!”
祁慕晗抬眼四下瞧了瞧,随后小声说道:“我已探查到白方克的下落,如今就在一个叫幻仙汤的地方。”
乔镖头并无意外,微微点头道:“早该想到的,那是城外十五里的一处温泉,是曾家专门为白方克修建的享乐之所。”
祁慕晗道:“对付曾家我已有盘算,只是怕这白方克突然回来搅局,还需镖头派人监视,曾家若派人前去求助,帮我拦下。若幻仙汤处有异动也可立马通知于我。”
祁慕晗将头凑近乔镖头的方向,接着说道:“再者,我仔细查过曾家的账目,如果我猜的不错,丢失的镖应该就藏在曾家胭脂铺,我已设计将曾家的十七护院调离至麒云居,待麒云居一乱,镖头可趁机夺回,不过要乔装一下,免得引来祸患。”
乔镖头听得祁慕晗一番言辞,大腿一拍,喜道:“此计甚妙,公子放心,我远安镖局定不负公子所托!”
“只是乔某人有一事不解,据雯儿所述,公子武艺非凡,一招既将数人毙命,如今为何不杀入曾府,直取了曾家父子性命,反而如此费神的连连装扮?”
祁慕晗嘴角一扬,“直取性命,倒是简单直接,却是便宜了他们,也该让他们先尝尝绝望的滋味。再者直接取其性命太过无趣,我这个人吧,就是不喜欢做无趣的事。”
“公子年轻有为,自是与旁人见解有所不同!”
“那就拜托桥镖头费心了,据说这曾家十七护院很是厉害,我可是迫不及待想去会会,便不久留了,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