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听到筝儿受伤了,立马紧张的问她:“筝儿可有事?流血了吗?”
“倒是没有破皮,就是一直哭。”兰儿顿了一下,又说:“小姐,云娘这情况似乎有点严重,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秦钰蹙眉回头看了一眼柳怀瑾,他正抱着双臂在屋里看她。
她明白自己白天不能出院子,便安慰兰儿:“现在我不能出门,晚些我再过去。只是,兰儿,云娘记不起筝儿,把筝儿一个人放在她身边我不放心,恐怕。。。又要委屈你在行云楼再待一段时日。”
“不妨事,小姐。”
兰儿虽然嘴上说着不妨事,可是眼里的期待又少了几分,明明她才是跟在小姐身边时间最长的不是吗?在这里,夏虹都比她更了解小姐。
如今在柳府,虽然有环姬,还有许多只打过照面的女子,但小姐仍是柳大人最宠爱的女人,跟在小姐身边才会有前途。
鸟兽都知要择良木而栖,而她只能在行云楼伺候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和一个失忆的疯女人。
秦钰让她先回去照看筝儿,别出了什么岔子。
兰儿垂下头,掩住眼底的不甘:“奴婢告退。”
“等等,”秦钰叫住她,回屋拿了件自己的厚衣裳给她披上,是一件湖水蓝的棉质披风“外头冷,怎的不多穿些?”
“多谢小姐,奴婢。。。奴婢先回去了。”兰儿拢了拢披风,快速跑出院子。
秦钰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已经跑得没影了。
这边柳怀瑾也要出去,秦钰眉头一皱,拦在他面前:“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昨日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今日又要出去?”
柳怀瑾脸上是熟悉的笑,“已经大好了,我的菀菀医术高明,不怕。”
他昨日出事,朝中肯定大乱,柳怀瑾须尽快进宫一趟,也要揪出到底是谁要害他。
自从知道他是苏无,她就明白,他还是那么犟,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就不可能改变。
秦钰也就没有再拦他,只是拽着他的衣袖,说道,“我开个药方给府医,你把药喝了再走。”
“宫里有御医。”柳怀瑾的话很明确,没收时间再等了。
他摸了摸秦钰的头发,然后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一吻,“菀菀,等我回来。”
秦钰闻言,乖乖放开了手,让他离开,柳怀瑾月白色的衣袍被她抓得有些皱。
不知怎的,自从今日柳怀瑾出门,秦钰有些魂不守舍,总觉得柳怀瑾这次去了会遇到什么事情,一整个下午她的眼皮子都在跳。
这样的担忧一直到了夜幕时分,夏虹唤她吃晚饭,秦钰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
本以为柳怀瑾夜间会归来,可是第二日早晨,秦钰摸了摸身边冰凉的床铺。意识到柳怀瑾一夜未归,这还是第一次,她进入涵玉阁柳怀瑾一整夜不归的情况,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连着等了三日,没有等到柳怀瑾归来的消息,秦钰忐忑不安,但是又担心行云楼那边云娘的病情,于是她差了夏虹去找府医开安神的方子,尽量助云娘能早日记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夏虹过去跑了一趟,回来得很急,额头都有些汗,一回来就大喘着气,对秦玉说:“呼呼!秦娘子,府上在盖新的阁楼。”
秦钰也听到了院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在修建什么,但是也没有听柳怀瑾说过呀。
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可是柳大人回来了?”
夏虹摇摇头,“没有,没看到柳大人。”
秋霁叫她跑得嗓子要冒烟,给她倒了一杯水润润,夏虹感觉好一点,又接着说:“刚去问了伙房的刘三叔他们,他们知道的也不清楚,只说宫里来了信,要在柳府盖新楼,可能是要给什么贵人来住,连施工的伙计都是宫里派来的呢。”
“宫里来的?”秦钰蹙眉,她被关在里面的时间太久,虽然没有办法确切的知道皇宫里的消息,但也知道,如今新皇刚登基,内忧外患。怎么会有闲暇时间来管一个大臣家里盖楼的事情?
“秦娘子,秋霁,你们都不知道,那些宫里来的伙计把我们太不放在眼里了,厨房也被他们霸占了,嫌刘三叔给他们做的吃食不如皇宫的好,他们自己去烧,三叔只能等他们吃完了才能去做饭。”
怪不得今日都已经午时了,还未摆膳。
“没事,他们许是口味不同,我们再等等,左右晚一些用膳也不会太饿。”秦钰说着拿出屋里的糕点给两个小丫头先垫垫肚子。
只是一直等到了未时,都还没有传膳。
这样寄人篱下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秦钰十分烦躁,开始气柳怀瑾,他之前一脚踢毁她的小灶台就算了,现在连厨房她们也不能按时使用,用膳的时间也要往后改,可他都不过来说一声这是为什么,连家也不回。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一个娇俏柔媚的声音响起,“秦娘子。”
环姬今日穿着很是紧实,许是天气愈发的冷了下来,她裹着棕黄色的貂裘,一进院门就拍拍手,示意后头两个小丫鬟跟进来。
她们二人,一个端着简易的煤球炉子,一个端着圆锅,那锅里还翻滚着红棕色的汤汁,顺带着鲜红的辣椒起起伏伏。
环姬指挥着她们把炉子和锅都放到院子里的石桌旁边,把夏虹和秋霁都看呆了,秋霁惊讶道:“环姬娘子,你们这是?”
“不知道宫里来的哪个天杀的,要占了我们的厨房去,用就用吧,还不是一起用,一波一波的来,厨房就没空的时候,存心不让咱们吃饭呐!”环姬好看的凤眼往上面翻,狠狠瞪了院外一眼。
她拉着秦钰坐到凳上,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接着骂道:“不让咱们吃就吃不了了吗?气死我了!不把我们当人啊!我一个人在那边又没有能说得上话的,索性这不就来了吗?顺便跟你们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