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摸身旁小徒弟的脑袋,看着对方不自觉地微微晃着脑袋蹭着自己的手。
沈夕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抚摸秦越的脑袋,因为他这徒弟的头跟骨头一样硬,摸起来有些扎扎的,不如映雪的柔软。
但是对方看起来很喜欢他的抚摸。
对待徒弟当然要奖罚分明,当他做得好的时候,就要奖励他喜欢的东西,让他知道这样做是正确的,日后就会选择这样做。
沈夕又摸了摸,这才收回手,道:“明日卯时初,我会叫人喊醒你。你到我房间里来,准备进行洗髓。”
秦越手上不自觉攥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道:“是,师尊。”
第二日一早,秦越就被映雪喊醒,在朦胧的晨光里踏进了师尊的房间。
师尊的房间很大,分为里间,外间和侧房,还直通后院。秦越到的时候,师尊看起来刚起,一身雪白的里衣里裤,只在外面披着一条红色的披风。
不知是不是天色尚早,秦越抬头一望,就见他师尊的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神思疲惫,甚至流露出一点难言的脆弱。
“来,跟我来。”
一只冰凉的手主动牵起了秦越,领着他一路往前。
“我昨晚熬了一。夜的洗髓材料,现在进去正是最佳的时机。这侧房空间小,药液蒸腾的损失也最小。”
两人穿过有些昏暗的长廊,已经走到了侧房的门口。
侧房前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秦越一眼就看见地面上绘制着繁复的符文图案,正好延伸到整张桌椅下面。
他抬起头:“师尊……”
面前的师尊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等会儿你自己进去,把衣服脱了,然后爬进里面的浴桶里。师尊要在外为你护法,不能轻易离开。虽然师尊领你进门,但修行终在个人。”
“洗髓的过程非常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分筋错骨之痛。但只要你能忍下来,保持清醒,日后的修行就是一片坦途,你明白了吗?”
秦越点点头。
沈夕又道:“前两日我叫你背的注意要点还记得吗?”
秦越道:“记得。”
“好孩子,”沈夕轻轻摸了摸面前小徒弟的脑袋,又道,“一定不要睡,一定要保持清醒,明白了吗?”
秦越点点头,道:“弟子明白。”
“好,”沈夕松开手,轻轻地拍了拍面前人瘦弱的肩膀,“进去吧。师尊在外面等着你出来。”
秦越跨进了门。
侧房果然跟师尊说的一样,很小,整个房间没什么布置,只在房间正中有一口大缸,缸口比他的肩膀稍微低一点,能够看到内里翻滚的黑色粘稠液体,正往外散着浓重的药味。
大缸旁边放着架子和板凳,房中地砖上绘制着繁复的纹路,以这口缸为中心延展开来,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地面,然后向外延伸出去。
延伸出去的那部分应该就在房间外的那张桌椅下。
秦越观察完毕,就脱了衣服挂在架子上,然后踩着板凳进了缸内。
缸内的液体很热,有些黏糊。秦越靠坐在缸内,静静地等待着。
起初这黏稠的水波拍打着他的皮肤,有些痒痒的。渐渐地,秦越感到皮肤越来越烫。这热烫很快从皮肤渗进去,继而染上了他的骨血,叫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疼!
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