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被迫被抬起头的小弟子一抬眼,就见站在对面的人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们二人,随即嗤笑道:“两个人打我一个徒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教养?”
宫长老瞪大了眼睛。
沈夕又慢条斯理道:“两个练气跟一个凡人打成这样,还好意思出来哭惨。我看宫长老也别教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含情目泛着冷光,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神色轻蔑。两个小弟子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身体一抖,却竟然没有低头,更没有害怕哭泣,反而着了魔似的,呆呆地望着对方。
老头子气得抬起的手指直哆嗦,指着沈夕半天说不上话来:“你……你……”
之前的丹霄圣君极少现身人前,就连昆仑宗的重大节日都很少出现。他原以为对方淡漠人情,处理不来这些,谁承想丹霄圣君一开口,他就气得急火攻心。
“我怎么了?”沈夕不慌不忙道,“宫长老还是消消气,你年事已高,又修为不济,还是注意点好。”
“再说了,也不一定是这两个孩子废物,我看宫长老也有不少责任。我劝宫长老还是修心修性,言传身教,才能更好地为人师表。”
一旁的褚桐这才开口,轻轻喊了一声:“小师弟,别这么说。”
脸色涨得通红,眼睛几乎要暴凸出来的宫长老听到这一句,这才终于缓过气来。他立刻回头去看一旁的褚桐,愤怒道:“掌门!你瞧瞧他!目无尊长,还颠倒黑白!”
这老头子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继续道:“不管结果如何,明明是这小子先动的手!同门弟子之间下如此狠手,本就应该严厉管教,动用惩罚……”
他话还未完,便被沈夕打断了:“那么我的徒弟为什么会动手?”
他这话一出,宫长老被层层褶子压住的下垂眼皮抖了一下,这才快道:“一点口舌上的纷争罢了,何至于将人打伤成这样?要知道,彼此之间都是同门,根本不该……”
沈夕拔高了声音:“我在问,我的徒弟为什么会动手?”
他这话一出,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境界的威压排山倒海地压下来,如同在人的头顶压下了一座大山,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褚桐的额上渗出了汗珠,宫长老一个趔趄几乎跪下。
那两个头破血流的小弟子直接扑在了地面上,吓得哭起来,却又不敢大声哭,只能抖着身子抽泣。
倒是一直沉默寡言跪着的秦越身体摇晃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却竟然依旧直直跪住了。
在场的人也在这时才知道,丹霄圣君真正动怒究竟是什么样子。
褚桐惊异地瞥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人,再看向那道红衣身影,低声道:“小师弟……”
排山倒海的压力收了回去。
虽然境界的威压只释放了一瞬间,但在场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沈夕面无表情,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一旁供奉的桌案,慢慢道:“既然只是口舌之争,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还是说,你们也知道,这两人之前说的话不能见人?”
沈夕一双眼睛望过来。
他明明生得一双含情目,此刻通透的眼珠却泛着冷光,直射过来,直教人心底寒。
宫长老说不出话了。
他还忌惮着刚刚那一瞬间的威压,更无法替自己的徒弟辩解,只能一边背后流着冷汗,一边转过头朝着一旁的昆仑山掌门使眼色。
沈夕懒得理他们那点小九九,直接走到跪着的秦越面前。
秦越感到一股视线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
随后,一只冰凉的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秦越被迫抬起头,面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沈夕道:“我徒弟脑袋上的血痕还没干呢,你们看见了吗?这满脑袋流下来的血迹,一看就是从背后被人猛烈打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