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
出宫在外,去了缩骨恢复本相的萧潋意低低道。
竟又是你。
也听不出他到底是欣喜,还是痛苦。总之他语气复杂的说完这句,便又沉默下来,再也不动了。
漠北城的客栈中,房内已熄了灯,宋多愁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摆弄了会手里的玩具,又忽然喊他:“云哥哥?”
徐忘云平躺在床上,闻言眼也不睁,含糊应了一声。
只听宋多愁饱含相思之情的、含情脉脉的回味道:“今天的甜羹真好喝啊。”
“……”
徐忘云翻了个身,没搭理他。
宋多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又变得害羞起来,“那个漂亮哥哥给的甜羹特别的好喝。”
他话一向很多,并不在乎徐忘云有没有回他,一个人也能絮絮叨叨念叨大半夜。徐忘云头疼的现他似乎又有滔滔不绝的征兆,无奈道:“他戴着面罩,你如何看出他漂亮的。”
“就是漂亮!”宋多愁不服气地说:“给我买甜羹的都漂亮。”
眼见徐忘云不再理他了,宋多愁眼珠一转,便就这么赤着脚从自己床铺钻进徐忘云的被窝,哄他:“云哥哥,但是阿愁还是觉得你最漂亮了!”
他好像生怕徐忘云生气,絮絮叨叨不停夸他,直夸的徐忘云一个头两个大,终于受不了一把捂住了宋多愁的嘴,低声道:“睡觉。”
“……唔唔!”宋多愁不敢忤逆他,横竖又挣不开徐忘云的手,便就着这么个姿势,乖乖闭上了眼。
另一边,大漠中一座孤山上。
一轮硕大弯月高高挂起,映得无际沙漠明亮如昼。戈壁上悬崖峭壁,怪石耸立,寸草不生,漠中狂风烈烈,裹着沙石一卷而过,激起一阵怪异啸叫。
悬崖顶上,坐了个光头的和尚。
那和尚瞧不出多大年纪,穿一身破的不行的僧衣,生得慈眉善目,在大漠狂风中自坐的巍然不动,竟是副十分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面前的沙土地上,有几道像是树枝划出来的草草白痕,身旁堆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手中亦捏着一个,不语沉思像是在下棋。
萧潋意坐在他对面,并不出声打扰。等他这盘怪模怪样的“棋局”下的差不多了,才听那和尚开口道:“墨阁阁主深夜造访,不知是找我这老骨头什么事?”
萧潋意道:“照空大师,又来叨扰了。”
照空闷闷低笑两声,兀自低头下他的棋,道:“阁主前来,竟空着手?”
“自然不。”萧潋意道:“玉器宝刀,名作珍宝,都放在大师山下了,明日便派人送上山来。”
照空撇了撇嘴,“凡物。”
萧潋意微微一笑,又从身上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在桌上,包装一掀开,霎那挥散出一股肉香。
只见那桌上摊开的,竟是只金黄的烤鹅。
“新鲜的,我特地挑了只最肥的。
照空一下丢了手中的“棋子”,笑意满面的将那只烧鹅拢到自己面前,口中一边念叨着“罪过”,一边十分利落的撕下一只鹅腿塞进了嘴里。
这非凡物的烧鹅果然大不相同,照空这才愿意正眼看他,他上下扫了萧潋意一眼,道:“你许久不来,怎么,又严重了?”
萧潋意温声道:“陈医师说我毒性积身,没几年好活了。”
“哦。”照空了然点点头,“簪青说话大多不会有错。伸出手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