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促便跑走了,屋中只剩下徐忘云和萧潋意两个人。
萧潋意还是叫他:“阿云……”
距离实在太近,说话间的气息也尽数全扑在了徐忘云的唇侧上。
徐忘云不适的挣扎一下,没挣动,他实在想不通萧潋意此刻到底是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你怎么了。”徐忘云蹙眉问他,“有哪不舒服?”
萧潋意愣愣看他半天,琉璃色的瞳孔中满是他的倒影,似乎是在思考徐忘云话里的意思。片刻后他神色忽然一变,委屈道:“阿云,我冷……”
“……”
徐忘云在心中叹一口气,扯了扯锦被,将萧潋意更紧的裹起来,“一会就好了,你先放开,我再去拿一床被子来。”
萧潋意听了这话,神色却骤然变得惊恐,大力摇了摇头,摁在他颈上的手更用力了些:“别走……你别走!”
“阿云,你又要走吗?你不要我了吗?你别走!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
他状态不对。徐忘云眉心蹙起,问:“你今日喝药了没?”
萧潋意已经听不进去了,只会一遍遍喃喃重复道:“阿云,阿云……”
他只允许徐忘云待在他身侧方寸不过的地方,远一些他便会惊慌的大叫起来,两只手交替着拉扯着徐忘云,千方百计的要他再靠近一点,再靠近自己一点。
徐忘云可以确定他是病了,约莫是落水心惊诱起来的。徐忘云叹一口气他已不知道这是他今晚第几次叹气。索性放弃了挣扎,卸了力气,随萧潋意怎样去拉扯自己。
“我不走。”
这一句萧潋意听懂了,他瞳孔放大,喃喃着重复一遍,“你不走?”
“嗯,不走。”徐忘云说:“我就在这。”
萧潋意浑身都放松下来,痴痴看他,忽然低下脑袋,将自己整个埋进了徐忘云的胸膛里。
“阿云……”他一遍一遍的,翻来覆去的叫他:“阿云。”
“嗯。”徐忘云也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答他。
“我在这。”
皇后站在庭中,目光晦涩地盯着萧潋意的寝宫,一旁蔷枝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公主……公主已睡下了。”
“睡下了。”皇后意味不明的重复一遍,“怎得灯还亮着?”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公主神魂不稳,夜里睡觉床头总是要留一盏灯的。”
皇后也不知是信了没信,没说好与不好,神色复杂的望着那亮着的寝宫站了一会,半响才缓慢道:“既然如此,本宫便不进去了,明日再来看望公主。你们要悉心照看着些。”
蔷枝回道:“是,奴婢谨记。”
她这才收回视线,一双凤眼云淡风轻的扫了蔷枝一眼。蔷枝没敢抬头,脊背却不由自主的一颤。
皇后出去了,巨大威压这才全然消散而去。蔷枝站了起来,额头已不知何时爬了一层冷汗。
她呼出一口气,咬了咬牙,朝院子一角快步走了过去。
太医已来看过,只说是心神损耗,寒湿侵袭的风寒之症,开了一副药便走了。徐忘云让桃蹊煎好,半哄半灌地喂萧潋意喝了下去。
他应当也是折腾的累了,喝完了药很快便沉沉睡去,徐忘云不敢将自己的手抽走,唯恐再将他闹醒,便索性合衣躺在萧潋意身侧,凑合了一晚。
第二日他醒来时,萧潋意却还是没醒。徐忘云看了看天色,小心的将他的手拿开,萧潋意依然未醒。
他便这样昏迷了三日。
这三日中,太医院的太医轮着来了一遍,皇后和萧文壁也来了一趟,只是不管来几位太医,说法也都大同小异,最多也便是因心惊诱了公主的旧疾,二病齐,这才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