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见她碗里的汤见底了,因为冬季天冷,羊肉汤表面已经有些凝固了,就起身为她盛了一碗新的。
“你不用给我盛,你自己也喝啊,嘶——”沈黛末伸手去接碗的时候,左手锁骨传来阵阵疼痛。
“妻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冷山雁顿时察觉到她的异常。
沈黛末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才被羊角撞了一下锁骨罢了。”
冷山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放下筷子,严肃的样子清冷地令人胆寒。
“我看看。”他拉着她的衣领,如果不是这时有白茶在场,他怕是要直接把她的衣服撕了。
沈黛末小声道:“在这里不太好吧?”
冷山雁拉着她上了二楼。
“现在可以了,妻主,脱吧。”锋利逼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左边锁骨,强烈的如同刀子一样的眼神,给她一种刑讯逼供的错觉。
头一回见这样的雁子,有点小刺激。
“其实真的没什么,我自己伤得严不严重我自己能不知道吗?估计也就是青了一块而已。”沈黛末解开衣裳,扒开衣领,左肩乃至锁骨的大片肌肤露出出来。
在她的锁骨边果然有一片青紫,但确实如她所说,并不严重。
冷山雁没有说话,沉默着走进她,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锁骨。
沈黛末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
“很疼吗?”冷山雁问。
沈黛末摇摇头:“不疼,凉。”
他的手指像冰一样冷,触碰在她温热的肌肤上,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冷山雁默默收回手。
沈黛末暗自呼气,刚一放松,突然一片温热落在她的锁骨,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爬遍全身。
我和郎君零距离
冷山雁轻抵着她的肩头,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肩头,薄唇落在她的锁骨伤口处,漆黑顺滑的长发瞬间着他的侧颜滑落,遮住他落在她锁骨上的薄唇,温热的呼吸像有温度的雾,沾染在她的肌肤。
沈黛末瞪大了双眸看向他。
从她的视角看去,她只能看见冷山雁弧度纤长的眼眸轻垂着,淡睫微不可查地颤动着。
忽然,他仿佛感受到了沈黛末的目光,薄冷的眼睫微掀看向他,天生上挑的眼梢,不笑也似在笑,琥珀般逆着光线猛烈又暗潮汹涌地撞进了她的眼里。
沈黛末呼吸瞬间乱了,从未有过的方寸大乱。
“你——”
从小到大,无论生活里突然出现了什么变故,她都能很快适应,就像这次天糊开局的穿越一样,但唯独冷山雁这一吻、这一眼,她竟然一时没了招架之力。
而且她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被老爹亲过脸之外,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亲密的对她。大脑宕机之下,双手已经下意识将他推开。
冷山雁被她这猛地一推,倒退了一步,跌坐在床头,墨色的外袍在洁白的床褥上纷乱的散开,像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一朵墨莲。
“啊对不起对不起。”沈黛末懊恼自己怎么动作这么猛,连忙跑到床边扶他:“你没事儿吧?”
冷山雁明显怔了一下,长发散乱地披拂着:“妻主……很讨厌雁吗?”
“我怎么会讨厌你?”沈黛末连忙摇头,头上束发的簪子都快摇飞了:
冷山雁迎着她的目光,丹凤眼里零零碎碎的光芒,仿佛碎了一地的镜子,迷人地晃眼又脆弱不堪:“那您为何……推开我?”
“我、我没反应过来。”沈黛末默默扯了扯衣裳,将褪至肩头的衣领给扯了上来,并且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给自己立的深爱着冷山雁的人设。
据她的观察,冷山雁应该是对此深信不疑的。
女尊国的男子大部分都是被动的,就算喜欢某个女子,也会含羞地等待着女方主动亲近,所以冷山雁刚才的动作的意思是……
沈黛末咽了咽喉咙,有点不确定,再问问。
“郎君,你刚才亲我……是因为喜欢我吗?”她害怕闹出乌龙,所以直接一发直球攻击。
过于直白的问题,让冷山雁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
房间里静静的,窗外的玉兰树纤细的枝条在窗扉上映出横斜的影子,仿若水中的倒影,在凛冽的寒风中静默的轻轻摇曳着,一下一下,搅乱他的心湖。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用语言来表达心意,说得太少,苍白而空泛;说得太多,又显得轻浮。一时沉默起来,好像一座肃穆的山,终年笼罩着不辨真容的浓浓雾气。
他不说话,沈黛末就安安静静地等着,并且默默拢了拢他散乱的衣袍,抚平衣裳上的褶皱。
她目睹过大学室友跟心仪的男生表白的过程,陷入热恋的女生在微信对话框里将表白的话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同寝室的几个女孩都帮她出谋划策,恋爱经历为零的沈黛末也被迫成为爱情军师。
等室友忐忑又激动地发出了表白的信息,开始陷入了漫长又不安的等待。虽然等待的过程有点长,聊天页面不断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想来对方应该也跟室友一样,不断的删改着措辞。
好在最后结局皆大欢喜,男生也早就喜欢室友,没想到反而是室友更勇敢,抢先表白。
寝室爆发欢呼。
因此,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的沈黛末十分有耐心,等待着冷山雁的回答。
她回想起自己与冷山雁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惊艳初见、对‘大反派’的抵触、开始防备试探,再到如今,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习惯了冷山雁陪在她的身边,一声声唤她妻主,生活中那些平淡而琐碎的小事,因为和他在一起,也觉得温馨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