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荣顾着宁王,只能尽力?招架,却难挡四个?高手的同时袭击。
领头的人高声道:“放箭!”
辛荣终是难敌对手,跌落山崖,那些黑衣死士在山崖边站了一会,又朝崖地射了几?箭,见这?山崖深不见底,这?般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久等不到动静,便回?去对主人复命。
城郊的梨花别院。
陆枭接到宁王坠崖的消息,便推门进了书房,原本正?在抚琴的谢玄,突然琴声嘎然而止,陆枭恭敬地对谢玄道:“先生,宁王已经伤重坠崖而亡,此次先生大获全胜,恭喜先生大功告成,先生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十年,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
谢玄问道:“可曾找到他的尸体?”
陆枭摇头,“还没有,但宁王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中箭坠崖,只怕是活不成了。”
谢玄轻抚着琴弦,那古朴陈旧,已经变色的琴身雕刻着一个?敏字,他细细抚摸着琴声上的刻字,神色伤感凄苦。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记得?要抓活口。”
毕竟宁王是她的孩子,宁王身上有她的一半血,若非宁王阻拦了他的大事,他也不会走到设局刺杀这?一步。
谢玄心中伤感自责,心道:“他日我去地下见你?,再向你?负荆请罪。”
他将琴抱在怀中,似抱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宁王不在,通知天字营的陈景明和玄字营的夏弘秋,让他们今夜便开始行动。”
这?陈景明和夏弘秋一个?贪酒好赌,另一个?贪财好色。
京城最大的地下赌坊销金坊和青楼兰桂坊其?实是谢玄的产业。开青楼和赌坊最赚钱,谢玄在暗中蛰伏了整整十年,暗中招募兵马,培养死士,收买贿赂朝中官员和军营中的重要将领,若没有大量的银钱,便是寸步难行。
而那陈景明和夏弘秋是赌坊和青楼的常客,是谢玄让人抹去了陈景明多年的赌债,那夏弘秋娶了个?母夜叉,管他管的紧,每次来青楼捉奸,都是谢玄派人暗中提前?通知他彻底。
“伪造兵符,调动玄字营和地字营将士,趁着燕帝毫无?防备,今夜便攻入皇城。”
陆枭问道:“谢先生准我带兵攻进皇宫!为我死去的阿姐报仇。”
当初她的姐姐陆明鸳被赵家逼死,赵妃也出了不少力?,而他那时候只是宫里的一名小?小?护卫,若非被下朝路过的谢玄所救,他怕是早就死在了赵妃的手里。
后来他便被谢玄送到了军营,这?些年不停的上阵拼杀,暗中替谢玄做事,终于成了掌握一方势力?的大将军。
谢玄却道:“不急,陆将军此番受了伤,还是先在别院中休养几?日,谢某自然有需要将军的地方。”
“好,都听先生的。”
这?时,书房传来一阵叩门声,只听女子的声音传来,“陆将军还未上过药吧?凝儿想?为陆将军包扎上药可好?”
陆枭看向谢玄,谢玄则笑道:“算起来,陆将军的夫人已经过世整整十年了吧,将军对先夫人的情意?实在令人敬佩感动,不过,既然将军已有了心仪之人,便也可考虑续弦的事。”
“让先生看笑话了。”
谢玄抿唇一笑,拿起桌上的那张银色的面具戴到脸上,搬了琴,出了书房,走进雪地里,寻了凉亭的石凳坐下,轻抚着琴弦,那琴声甚是凄婉哀怨,薛凝听了好一会,不禁也为他的琴声打动,落下泪来。
“这?位先生的琴技出神入化,闻之令人动容,谢先生的琴好生厉害。只怕便是在京城中,无?人能超越他。只是这?琴音实在哀伤,就像是承受过极大的痛苦,闻者为之落泪啊!”她擦拭眼角的泪,想?到她和谢玉卿分道扬镳,也不禁泪下凄苦的泪水。
陆枭笑道:“外面太冷,自打你?上次落水后,身体一直十分虚弱,绝不可再吹风感染了风寒,这?种上药包扎的小?事,让权叔来做就行,可别累着自个?儿。”
“将军为救我而受伤,又怎会是小?事。”
薛凝红着脸,想?起那晚在琼林宴上,赵文婕来威胁她要去圣上面前?揭穿对宁王下毒的事,她和赵文婕在拉扯间坠入冰湖,那时她大喊救命,可赵文婕却吓得?头也不回?的走掉。
她在冰湖中不停的挣扎,却越来越绝望,最后只能沉入湖底。
她感到浑身冰冷刺骨,快要窒息时,是陆枭救了她。
若非陆枭那晚也去了琼林宴,又碰巧路过,跳进湖中将她救起来,她便早就已经死了。
之后,她便被陆枭带进这?梨花别院中静养,直到几?天前?,她偷偷潜入赵家,入了赵文婕的闺房,赵文婕见到薛凝,以为是女鬼索命,差点吓疯了。
听说赵文婕如今被关在地牢里,至今还神智不清,总说自己见了鬼。
薛凝觉得?当鬼比当人更方便行动,便一直藏着不露面。
直到陆枭求她出面,扮成薛雁去见宁王。即便今日薛雁会出现,陆枭也会派人阻拦薛雁和宁王见面。
当初是宁王步步紧逼要将她赶出王府,逼着她签下和离书,害得?她被赵文婕羞辱威逼,害她落水,险些死了,如今她捅宁王一刀,同他也算是恩怨相抵。尤其?她听到宁王对薛雁表明心意?的话,得?知当初是他将她们姐妹认错了,这?才顺水推舟,默许月妃去求赐婚。
见到到他手里的打算送给薛雁的鎏金镯子,那一瞬间,她愤怒至极。
薛柔脸红了,低声道:“凝儿想?看看陆将军的伤势,当初若非陆将军相救,凝儿早就已经死了,今日将军又为救凝儿受伤,凝儿说什么也要来看看。”
陆枭褪去身上的衣衫,赤着上半身,“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凝儿替我上药。”
薛凝从未见过男子赤身,羞得?脸也红透了。
“这?……这?。”实在让人觉得?难为情。
陆枭笑道:“凝儿若是不便就算了,我让权叔来替我上药便好。”
薛凝紧张得?连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方便。”
她轻柔地将药粉倒在陆枭手臂的伤口上,替他用纱布一圈圈的包裹着伤口。
包扎完他手臂的伤口,她轻轻拂去额头的汗珠,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好了。”
她正?打算离开书房,却不料被陆枭将她抱在怀中,“凝儿,从我第一次见你?,我便喜欢你?。我将你?带回?别院,每日见你?愁思难解,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叹气,我便想?让你?高兴,想?让你?多笑笑。后来,我见你?每天都要出门。便以为你?终于肯迈出屋子,肯与人打交道。后来我听伺候你?的婢女说你?每日都会去永夜巷的买胭脂,钗环。今日谢玉卿和三公?主成亲,这?几?凝儿每天都出去,其?实是去看谢玉卿的吧?我心悦你?,但若是凝儿仍然忘不了谢玉卿,我不会勉强。”
薛凝不禁红了眼圈,落下泪来,“他已经成婚了,从前?是我执迷不悟,总是想?着从前?发?生的那些事,可今日之后我不会在执着了。”
陆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凝儿别哭,见到凝儿哭,我便会心疼的。凝儿,我知自己年纪比你?大了八岁,还成过婚,但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凝儿,你?愿意?嫁给我吗?”